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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9:12:29 作者: 棲見
陶枝手臂被她拽過去,連帶著半個身子都跟著往前靠,她額頭撞上他的鎖骨,還沒來得及直起身子,被人輕輕地捏住後頸,腦袋往上抬了抬。
江起淮覆在她頸後的手指緩慢上抬,指腹划過脖頸處細膩的肌膚,穿過髮絲扣住後腦,陶枝微仰著頭,眼睛都沒來得及眨,只看著他低垂著靠過來的眼睫。
唇瓣被人輕輕咬住,舌尖抵著唇縫溫柔而細膩地舔舐,像是耐心的狼一下一下地敲響木門,等待著裡面的白兔開啟門扉。
他和第一次的時候蜻蜓點水一般的小心觸碰截然不同的,深入而綿長的吻她。
陶枝順從地張了張嘴,男人扣在她腦後的掌心重重地往前按了按,大張旗鼓地登堂入室。
他握著她的手十指交纏,掌心灼燙,指尖用力地扣住柔軟的手背。
陶枝控制不住地,從喉嚨里溢出很輕的一聲嗚咽。
而這聲音像是催化劑一樣,不停地挑撥著他腦子裡那根緊繃欲斷的理智神經。
江起淮長腿微曲,膝蓋抵住沙發坐墊,身體跟著前傾低下來,將她整個人壓進沙發里。
他纏著她手指的那隻手抬了抬,扣在她頭頂壓在柔軟的沙發上。
力氣太大,陶枝手指從他的指縫中逃出來,沒忍住掙了掙。
江起淮感覺到了,他動作停下,小心地撤出剛剛侵占的根據地,抬起頭來。
他有些顧慮自己的行為會不會太突如其來,她是不是不喜歡。
舌尖還殘留著柔軟地被牽扯著勾出又捲起的微弱痛感,男人近在咫尺的喘息灼熱滾燙,陶枝從耳尖到耳根都是紅的。她下意識咽了咽口水,平躺在沙發上自下而上看著他,認真問道:「你真的沒發燒吧,會傳染的啊。」
她聲音嬌嬌的,帶著喘息和細微的啞。
江起淮再次低下身,頭埋在她脖頸間,悶悶地笑出聲來。
陶枝平復了一下呼吸,指尖揪著他襯衫脊背處的布料,不滿地說:「你笑什麼?」
他沒說話,抵在她耳畔的呼吸一點一點慢慢地平復下來。
男人好大一隻壓在她身上,看著沒多少肉,重量一壓下來才感覺得到骨架子死沉,陶枝拽著他往上提了提,小聲抱怨:「你別壓著我,重死了。」
江起淮翻身下來,沙發上本來空間就窄,後頭還擱著兩個抱枕占著空間,江起淮伸臂拎著那兩個抱枕通通丟到地上,然後側身躺著重新把人勾進懷裡。
陶枝被他像抱娃娃似的抱著,不老實地動,她抬手,捏著他挺翹的鼻尖,又戳戳他的唇瓣。
她微涼的手指戳著他的唇角,江起淮頭一偏,叼住她的指尖輕輕咬了一下:「別動,讓我抱一會兒。」
陶枝撇撇嘴:「為什麼突然要抱一會兒。」
為什麼不接著親親了。
就親一下嗎。
就親這麼一下下就夠了嗎。
她正像個女流氓一樣心不在焉地想著,就聽見江起淮緩聲說:「重新熟悉一下你。」
陶枝愣了愣,仰起頭來。
江起淮闔著眼抱著她,眉眼淡淡地舒展開,終於放鬆下來的樣子。
即使她不說,他也沒提,他們之間還是隔著漫長的時間和距離,就連血親幾年不見都不會突然之間重新變得親近,更別提其他關係。
陶枝抵著他胸膛撐開一點距離,垂下眼說:「我變了很多嗎?」
「嗯?」江起淮伸手勾著她的腦袋揉了揉,然後重新摁回去,他說話的時候喉結輕微震動著,蹭得人有點兒癢,聲音低沉,帶著些難得會有的放鬆下來的懶散,「沒有,還是我的枝枝。」
陶枝愣愣地眨了眨眼,然後抿著的唇角悄悄地翹起來一點點。
即使他們都一個人孤獨地走過了很漫長的歲月,江起淮也依舊是江起淮。
是她再一次見到的時候,依然會怦然心動的那個風華正茂的少年。
是她依然想要一筆一划將他寫在本子上的那個枝枝的江。
陶枝之前一直覺得他們之間存在著無論如何都無法彌補的遺憾,因為他們錯過的是彼此最好的年歲。
可是這一刻,她突然覺得,最好的時光這個定義是不應該用年紀來判斷的。
十幾歲的時候可以是最好,二十幾歲也可以,如果到三十歲才能遇見最值得去做的事和最愛的人,那最好的年齡就是三十歲。
不是我在最好的時光遇見你,而是從遇見你的那一天開始,餘生的每一天,都將是我生命中最好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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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起淮最近似乎確實很累,陶枝只在沙發上發了一會兒呆沒說話,再回過神來的時候耳邊已經傳來了他均勻平緩的呼吸聲。
陶枝抵在他懷抱里的腦袋蹭了蹭,小聲叫他:「江起淮?」
沒反應。
陶枝小心地在他懷裡翻了個身,仰面躺了十來分鐘,沒有睡著,並且開始覺得有些無聊了。
她猶豫著要不要把他叫醒,側過頭來,小心地仰著下巴,人稍微往下竄了竄,想起來。
結果剛慢吞吞地蹭下去,江起淮呼吸輕了輕,睜開眼來。
他感受著自己懷裡一空,垂下眼去。
陶枝跪坐在地毯上趴在沙發邊兒,看著他:「你睡得也是太快了,我剛剛安靜下來五分鐘有嗎?」
江起淮目光低垂著,看了她好幾秒,像是為了確認一下她還在這裡,才撐著沙發靠墊兒慢吞吞地直起身,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