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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9:12:35 作者: 湖塗
左單單在邊上聽兩人聊天,邊喝茶邊嗑瓜子,再瞧瞧沈一鳴那模樣,心道也不知道沈一鳴幫老隊長這麼大的忙,又要找人家老隊長要啥好處了。
正說著話,就聽到外面馬在叫。左單單看了幾眼,發現是自家的老馬被馬欺負了。那還得了,趕緊跑了出去。
沈一鳴也伸著脖子看,看著她跑過去將老馬牽開,還指著那個欺負老馬的黑馬訓了幾句,臉上忍不住笑了。
徐大鵬遞給他一根煙,給他點了,笑眯眯道,「我以前以為你會找那種斯斯文文的女同志,沒想到你栽左單單手裡了。你不知道,她現在在這公社也是一號名人,和老隊長來開會的時候,別的生產隊的隊長都說不過她。左家屯生產隊一枝獨秀啊。婦聯主任還說左單單以後適合接她的班,在公社來做婦聯主任呢。」
沈一鳴聽的直樂,都能想到左單單平時和那些人打交道的樣子了,她就和貓一樣的,平時看著可愛無害,誰要是惹了她,那是要揮爪子的。
又聽徐大鵬道,「不過我看你還是早點把她給接城裡去。別留在公社了。你不知道,章書記那個大侄子見著左單單就要上去說幾句。也幸好你們家這個性子強,也不搭理他。要是換了劉莉莉那樣的,可就糟了。」
沈一鳴的眼裡閃過一絲陰沉。剛準備問問具體情況,左單單已經背著手進辦公室來了,看到兩人在抽菸,驚訝的指著沈一鳴,「沈一鳴,你竟然抽菸?!」
徐大鵬愣了,「不能抽菸嗎?」
左單單總不好說她不喜歡煙味吧。特別是以前她和一些老煙槍說話的時候,對方口裡的氣味濃重的讓她不舒服。要是沈一鳴嘴裡都是那味,她以後肯定親不下去。
不好說實話,她只能對著沈一鳴使了使眼色。反正就是讓他看著辦。
沈一鳴將煙給捏滅了,「她對這個味有些過敏。」
「啊,這樣啊,那我上次抽的時候你也沒說。」徐大鵬也把煙給滅了。
左單單心道我管你抽不抽呢。只要沈一鳴不抽就成了。你以後讓你媳婦管你就成。她臉上不好意思的笑道,「沒事兒,你抽你的。」
「我一個人抽也沒勁兒。」徐大鵬擺擺手,覺得沈一鳴也夠可憐的。這以後連煙都抽不了了。
兩人說會話,左單單和沈一鳴就準備回生產隊去了。
徐大鵬送他們到煤場門口。剛準備出去呢,章寶樹也從外面進來,看到沈一鳴和左單單了,還有些意外。臉上笑著道,「沈一鳴同志回來啦,我還擔心你去城裡不回來了呢。左單單同志可是個好同志啊。你可別欺負她啊。」
沈一鳴也笑,「我就是回城了,我也得護著她,誰敢欺負她,我就剁了誰的爪子。章主任就別擔心了。我們還得回去吃飯,不打擾了。」
說著趕著馬車就走。
章寶樹看著兩人就這麼走了,心下有些不滿。他之前怎麼就沒發現左家屯生產隊有個這麼水靈的女同志呢。太可惜了。
不過他也就是想想而已,上次的事兒他差點出了大事兒,現在也不敢再鬧事,也就嘴上過過癮。而且沈一鳴和他大伯關係好,他現在可不能得罪人。除非以後沈一鳴這小子變心了。
等馬車走遠了,左單單道,「我看著他就煩。賊眉鼠眼的,像黃鼠狼一樣的。」
沈一鳴滿意的拉了拉自家對象的辮子,「煩就別理他,咱可不能委屈了。」
左單單對他這扯辮子的愛好已經習慣了,偏頭道,「你說劉莉莉吃了那麼大的虧,怎麼不找他算帳的。」
「誰知道呢。」沈一鳴捏了捏她的小手,「咱回家吃飯。下午咱們出去走走,明天我就走了。」
聽到沈一鳴要走了,左單單心裡突然湧出不舍的情緒。這幾天朝夕相處的,每天都見著面,她都有些習慣了,沈一鳴這會兒又要走了。
不過她也知道,沈一鳴不可能在這裡長待,他來這邊畢竟是公辦的,得趕緊兒把事情辦完了回去交差。
沈一鳴也不是那種能為了對象就荒廢事業的人。左單單也不想拖人後腿。
回去的路上,左單單被沈一鳴拽著手,也沒扯出來。反正都要走了,親近親近也沒啥。
兩人回到屯裡的時候已經中午了。李惠沒做飯,原來左水生媳婦今天上午就過來和李惠說了,請他們一家子和沈一鳴一起去家裡吃頓飯呢。
左水生媳婦是這麼想的,沈一鳴明天就要走了。她和左水生的打算總要讓人家知道。這樣回頭沈一鳴回去給她孫子安排省城煤場的事情就更保險了。
人家請客,總不好不去。左奶奶倒是不樂意去湊那熱鬧,因為左紅軍的事情,她這些年和左水生家裡多少有些隔閡。李惠給她單獨做了點吃的之後,一家子就去了左水生家裡。
左水生和兒子們並沒有住在一起,這次請客,也就他們夫妻兩。畢竟有些事兒當著小輩的面不好說。
和左水生還有沈一鳴喝了兩口之後,左水生就提起了自己要退休的事情了。他年紀大了,今年年底就得退下來了。
「水生叔,你這些年乾的好,咋不多干幾年。」左大成勸道。憑良心說話,左水生這個老隊長真的做的好。就因為他這人好,所以隊裡一直很平靜。就說前些年了,其他的生產隊鬧的沸沸揚揚的,打壓富農,整天鬧事兒。就他們生產隊裡面平靜,那些富農平時和貧農一樣的生活。頂多被人說閒話,也沒人敢上門去欺負人。
「年紀大了,早就想退下來了。平時幹活,還得管隊裡一攤子事情。時不時的還得去公社開會,我這身子也吃不消了。」左水生連連擺手,「大成啊,我呢已經和公社說了,推薦你接我的位置。」
「啥,我?」左大成頓時愣了,趕緊搖頭,「不成不成,我咋能行呢。我辦不好。」
左單單看了眼正微微笑著吃飯的沈一鳴。她總算是知道沈一鳴之前幹啥要幫著老隊長的孫子進省城煤場了。原來是因為這個啊……
旁邊左水生聽到左大成說幹不了,立馬不高興了,「啥幹不了的,我當初也就認識幾個字,還不是幹了這麼久的隊長。咱生產隊沒啥事兒,就是人要勤快,知道為生產隊裡著想。別學著有些人為了自己當官就啥也不管。我左水生當了這麼多年的隊長,我是沒能進公社,可我對得起良心。咱屯裡這些年,一樁事都沒發生吧。」
左大成和李惠連連點頭。這事兒倒是確實,就說李惠吧,這些年除了老左家自己對她不咋樣之外,在屯裡可沒受啥委屈。這也是左水生管的好,風氣正,沒學人家瞎鬧。
左水生見兩人點頭了,又看向沈一鳴,「一鳴,你說說,你大成叔適不適合接我的班?」
沈一鳴一直沒說話,對這事兒沒發表意見,聽到左水生點名問他,他才笑道,「老隊長您說好就好,您那眼光看中的人,肯定是沒差的。」
這話很給左水生的面子。左水生立馬樂呵呵的笑,端著酒杯要和沈一鳴碰杯,然後又和左大成碰了一下,「還是一鳴這孩子明白,大成啊,我知道你顧忌啥,不就是你大哥左紅軍那塊嗎。我跟你說,犯不著。這隊長是給所有人辦事的,他幹部下來。現在讓你干,去哪裡都能說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