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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9:12:35 作者: 湖塗
    他剛還沒看到,沈一鳴的嘴上有幾塊地方破皮了。都看出血印子了。

    左單單聽到這話,臉騰的一下就紅了,隨即用手撐著臉蛋仰望天空。啊,今天的天可真是藍啊,天氣真好……

    沈一鳴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笑道,「昨天去找三婆告別的時候,她家的貓可能捨不得我,給我來了一爪子。」

    「喲,貓爪子可不乾淨,回城裡去了去醫院裡抹點兒消毒水。」左水生趕緊道。

    「沒事沒事,挺乾淨的。」沈一鳴笑的一臉無所謂。

    「一鳴啊,你可要常常回來看咱們啊。」有老人喊了起來。以前沈一鳴在屯裡的時候,最喜歡幫老人們幹活了。

    左木根嘆氣,「唉,咱們大夥都捨不得你走。咱那老馬這兩天連草都不吃了。」

    左單單:「……」

    沈一鳴笑著保證,「我一定常回來。這裡也算是我的第二故鄉了。咋樣也不能忘了鄉親們。再說了,單單也在這邊呢,我不回來能成?」

    「對對對,咱還是娘家人呢。」

    左水生笑著道,覺得大成家的閨女還是很很能耐的,知道給左家屯留住人才啊。就是回城了,以後咱左家屯的事兒也不能不管的。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等沈一鳴翻上了拖拉機之後,大夥站在屯口對著他招手。

    拖拉機呼啦啦的響了起來,左大成開心的開著車子往鎮上去。

    路上左大成在前面開車,左單單和沈一鳴坐在拖拉機的後面放著的小板凳上面。趁著左大成沒注意,他就抓著左單單的手,在手心上親了一口,然後滿臉的心滿意足。

    能不知足嗎,雖然被咬了一口,可他也終於如願以償的嘗到甜頭了。這一場戀愛,終於不是他一個人的事兒了。

    沈一鳴覺得那一口太值了。

    左單單嫌棄的擦了擦手,狠狠瞪著沈一鳴,「爸,你就沒啥和沈一鳴說的啊?」省得他在後面不老實。她昨天咋昏了頭,去咬沈一鳴的嘴呢……

    想想昨天咬了他之後發生的事情……左單單搖了搖頭,不提也罷。

    左大成聽到閨女這麼說,以為是擔心自己冷落了沈一鳴呢,趕緊兒找話題。比如問問沈一鳴啥時候有時間回來看看他們啊,這次去了省城是幹啥啊。

    甭管左大成是不是認真的問,沈一鳴都一一認真的回答了。

    左單單心道,終於消停啦。

    拖拉機的速度還是很快的,二十多分鐘就到了鎮上車站。

    和左大成一起送沈一鳴上車,左單單偷偷的問,「唉,真不讓我送你去縣城坐車啊。」本來李惠和左大成都提議她送沈一鳴送到縣城去的。晚上左大成開車子過來接一下也成。畢竟這次分開了,可就好久見不上面呢。不過沈一鳴沒同意。

    沈一鳴看了她一眼,搖搖頭,「省得到時候回來時候沒人背你,你又怨我。」

    看著沈一鳴上了車,左單單心裡這才湧現出了酸酸的感情,不過想了想,這也就是個異地戀而已,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她很快又釋然了,笑著對著沈一鳴使勁兒的招手。

    「再見,沈一鳴,再見。」

    沈一鳴:「……」真是小沒良心的。

    車子開出車站,左單單還在對著車子招手。等看不到車子了,她才轉身去找左大成。結果看到左大成竟然在抹淚。

    「爸,你咋了?」

    「我捨不得一鳴啊。」左大成紅著眼睛道,「唉,也不知道咋了。你咋就沒捨不得呢?」

    左單單道,「我們年輕人要一心一意為祖國建設做貢獻,他這是好事,我幹啥捨不得啊。作為進步青年,我們要拿得起放得下,經得起一切考驗。」

    左大成心道,他咋不知道自己閨女覺悟這麼高了。

    沈一鳴離開屯裡的第三天,左單單就收到了沈一鳴的來信了。

    這是剛去省城就來了信呢。

    信里內容並不是很長,就交代了一下他現在的境況。他已經開始上班了,報社的同事大多是軍屬,都相處的很好。然後說他現在的工資是三十塊錢,如果幹的好,可能還會漲。另外如果稿子寫的好,還會得到獎勵。離一百塊錢也差不了多少,讓左單單不要著急。

    誰著急了?左單單歪了歪嘴,寫個信回來都要揶揄她呢。

    想了想,左單單覺得自己不能這麼快回信。免得沈一鳴太嘚瑟了。既然決定要和沈一鳴認真的處對象,那相處的策略也要改一改了。不能像以前那麽吊兒郎當的。得想法子壓制沈一鳴,以後讓沈一鳴聽她的。

    左單單以前雖然沒處過對象,好歹也是看過不少愛情狗血電視劇小說的,腦袋瓜子裡面一茬一茬的戀愛經驗呢。

    對男同志就得吊著。讓他難受,難受了就知道聽你的了。沈一鳴再聰明,那也是個男同志,本質還是一樣的。

    當然,左單單就是想寫信,也沒時間去寄出去了。左家屯已經開始忙活起來了。左單單覺得沈一鳴這挑著回城裡的日子可真是挑的好。他才離開左家屯,屯裡的農活就忙了起來。五月份了,屯裡該插秧苗了。

    左家屯的水田雖然不多,可是插秧這種事情是最費神的。而這種時候最擔心的就是天氣問題。如果秧苗不趕緊的種下去,拖拖拉拉的,秧苗還沒長好呢,就來一場大雨,那可就糟糕了。左水生每年都為了這事兒煩透了心。

    左單單也知道他煩啥,現在是走集體大包幹,和後來包產到戶還是區別很大的。最大的區別就是大夥干農活都不咋著急。反正早做晚做都是那麼多公分。就算有那麼幾個勤快人,如左大成之類的,也無法改變這樣的狀況。

    為了順利的完成插秧大業,公社那邊還專門召開了生產隊幹部大會。左單單作為公社的幹部,很榮幸的參加了這次的會議。章書記在上面洋洋灑灑的講了一大通,中心思想就是必須儘快完成插秧這項重任。這邊的稻子本來產量就不高,如果耽誤了時間,存活率也受影響了,又得拖省里的後腿了。

    作為基層幹部,最擔心的就是拖後腿。一旦拖後腿,就等著讓位了。

    左水生這把年紀也要退休了,他就擔心自己臨到快退休的時候,被人給下了。那可就把老臉都給丟盡了。

    回來的路上,左水生就唉聲嘆氣的,「要是一鳴還在屯裡,我好歹能和他商量商量。他主意多著呢。」

    左單單就不樂意了,她這麼一個聰明大活人在這裡站著呢,咋就還比不上遠在省城的沈一鳴了。就算他是自己對象,也不能忍。

    於是左單單認真道,「作為隊上的幹部,我覺得我也有必要提點兒意見,儘自己的本分。」

    左水生抽了口悶煙,聽到左單單這麼說,將煙霧一吐,好奇道,「單單,你有啥意見。」

    「隊長,俗話說,要想馬兒跑得好,就得給它準備草。咱也能這麼幹啊。咱實行大包幹,把任務分配到戶。然後給最先完成任務的家庭進行獎勵。咱年底不是要分豬肉嗎,咱們給前面幾戶人家多獎勵豬肉,從第一名開始以此類推,獎勵的數額逐漸減少。您看咋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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