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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9:08:26 作者: 花不老
夏晗晗光聽著,便覺得氣短。沈夜白幾乎是環抱著她,和她一起跟在江淮後面擠了進去。
人群正中央占了四個人,分別是夏國華、江艷紅,還有一對母女,那女兒和夏晗晗差不多大,低著頭只是哭,她媽怒髮衝冠,正指著夏國華開罵:「看你也是個知識分子,你們知識分子就是這麼教育兒子的?我女兒才十八歲,好好一個大姑娘,讓你兒子白糟蹋了!」
夏國華儘量保持禮貌:「大姐,這事可能有誤會,你看外面怪熱的,咱們進屋聊行不行?」
「我不進!我就是要在這兒,就是要讓人知道!怎麼,你兒子做了,還想不承認?」看江淮進來了,更像抓住了匪徒,聲音陡然變高,問女兒,「是不是他?!你說話啊!」
江淮到現在為止都是稀里糊塗的,那女孩在她媽的勒令下抬頭,向江淮看了一眼,眼淚又止不住了,深深低下去。
江淮卻是認出了她:「石曉茹?到底怎麼回事?」
卻被那石曉茹的媽迎面啐了一口:「你還有臉問我女兒怎麼回事?你自己做了什麼好事你自己不知道?我問你五月二十號晚上,你是不是和我女兒吃飯了?我女兒是不是喝多了?你是不是趁著我女兒醉酒,你、你、你侵犯她了!」
江淮當即搖頭,既是向石曉茹的母親,也是向自己的父母解釋:「我們是去吃飯了,但那是散夥飯,全班同學和老師都在。晚上石曉茹喝醉了,我和她順路,打車把她送到你家樓下,看著她上樓我才離開。我不可能記錯,不信你問你女兒。」
他還算得上鎮定,石曉茹的母親問石曉茹:「你說句話!你肚子裡的種,到底是不是他的!」
此言一出,在場的都驚住了。沒想到事情已經發展到這種惡劣的程度。
石曉茹滿臉淚痕抬頭,咬唇看了江淮一眼,然後低下頭,帶著哭腔說:「是他。」
石曉茹母親得了這句話,像是得到了某種命令,觸發了某種開關,也不管她懷裡的女兒,放下石曉茹,任由她蹲著抱頭哭。自去上去打江淮。
江淮顯然是懵了,可看在旁人眼裡,便是他畏罪了。
他挨了石曉茹母親一下子,沒挨第二下。
江艷紅攥住了她的手。
江艷紅紅著眼睛問江淮:「到底是不是你?」
江淮面上滿是不解,他都已經說了不是他,自己的母親,親媽,怎麼會不相信他?
他倔脾氣又上來了,扭頭不說話。
江艷紅,不是不信任江淮,而是不信任江淮的父親。江淮的父親在江艷紅只有十九歲的時候就搞大了她的肚子,那時候江艷紅觀念保守,以為懷上了他的孩子,那就必須和他在一起,否則別人會說閒話。所以拋棄父母,和那男人私奔到檳她不想兒子再重新走上父親的老路,更何況她這個兒子,聽夏國華的話,甚至聽夏晗晗的話,偏偏和她對著幹,她真是一點都看不透他的心思。
江淮冷著臉說:「你覺得是就是。」
夏晗晗聽出來了,江淮這是在和江艷紅賭氣,可現在哪裡是賭氣的時候?
果然,江艷紅點點頭,連說了幾個「好」,她對石曉茹的母親說:「我生出這個畜生,不用你來教育,我打死他!」
說著像一陣風似的走到庫房,取出秋天掃落葉用的大掃帚,夏國華來回攔了兩次,都沒攔住。
江淮噘著嘴,一言不發。
江艷紅拿著掃帚指著江淮:「我再問你一次,是不是你?」
江淮忽然笑了:「是是是,所有不好的事都是我做的!你從來看不上我,因為我是強.奸犯的兒子,你就覺得我也是強.奸犯!」
在江淮說出「是」的時候,江艷紅已經一掃帚打到江淮的背上。
夏國華上去拉:「有話好好說。」
江艷紅掙開夏國華:「今天我教訓自己的兒子,誰攔我我跟誰急。」
夏國華和江艷紅結婚十六年,江艷紅從沒和他說過這麼生分話,她是真的氣急了。
夏晗晗也知道,此刻上去阻攔,只能起反作用,她把眼睛閉上,不忍心看。
江淮竟是一聲不吭,掃帚落到脊背上,發出沉重的聲響。
石曉茹她媽一開始看熱鬧,後來勸:「我說差不多就行了,你要是把他打死了不得賴上我。」
後來見江艷紅髮了瘋似的打,怕惹火燒身,拉著石曉茹逃跑似的離開,邊走邊說:「神經病,一家子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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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江艷紅稍稍消了氣,能聽進去夏國華的勸告,也認為有可能錯怪了江淮。但她要強貫了,是絕不肯承認錯誤的,更何況那人還是自己兒子。
她熬了粥,卻不肯送上去。最後還是夏晗晗盛了碗粥,拿著藥膏上了樓。
敲開江淮的房門,只見江淮趴在床上,瞪著大眼睛,也不看她。他還穿著白天挨打的那件T恤。
夏晗晗關上房間門,走到江淮床邊,把碗和藥膏放到床頭櫃,然後蹲下身,讓自己出現在江淮的視線中。
「江淮,吃飯了。阿姨已經知道錯怪了你,這是她給你熬的粥,我餵你吃點好不好?」
江淮眼睛都不眨,只有呼吸證明他還活著。
「還是我先給你上藥,你把衣服脫了,我給你擦點藥吧。以前都是你照顧我,今天換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