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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9:07:13 作者: 瑾余
    有什麼東西在悄然發生著變化。

    裴月神靜寂的站在雪裡,衣衫單薄,寒風料嘯刺骨,捲起她黑髮乘風翻飛,像一朵冬日峭壁上盛開的梅花,有種凌厲,利刃出鞘時的鋒芒美麗。

    儘管她從頭到腳都縈繞著支離的破碎感,卻比任何時候都具有吸引力,仿佛就算她腳底是萬丈深淵,也會有人願意隨她搖搖欲墜。

    讓江顯意外的是,裴月神那雙從前清澈的眼睛終於被染黑,黑了個徹底,像他照鏡子時看到的自己。

    這樣才對,他真是厭極她從前的天真與燦爛。

    他就知道,他們是同一種人,就該在黑暗裡生長,蔓延,再腐爛。

    真好,真好。

    興奮在他心底滋生,江顯蒼白的手撥弄掌心的打火機,機器里忽然開出徇爛的藍色火焰,這是他慣常的動作。

    乏味太久,遇到有趣的東西真是不容易。

    無疑,引起他興味的人,是眼前這位,他從前的傀儡。

    「開車。」江顯看著裴月神,視線沒挪開過一寸:「從她身上壓過去。」

    他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冷漠無情。

    「啊?」被石頭砸中的公子哥懵了神。

    「她會躲。」

    這個小哭包,他最了解。

    他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已經變了。

    車裡的人頓時明白,原來顯哥只是想嚇嚇她,他們就說嘛,顯哥雖然玩很大,但人命關天的大事,不可能這麼隨便。

    既然是嚇嚇她,那還有什麼不能做?

    開車的人立即興奮的轉著方向盤,車子再次圍著裴月神繞一圈,然後直直朝著她開過來。

    速度快而凌厲。

    裴月神靜靜的站在原地,冷漠的看著越來越近的車。

    風起了,髮絲在她冷靜的雙眼下拂動。

    她一動不動。

    車裡原本興奮的準備看她笑話,原本等著她哭著逃跑的公子哥們都慌了。

    她怎麼不躲啊!

    撞上可怎麼辦!?

    車后座,江顯卻勾起唇。

    指尖都興奮得有些顫抖。

    「臥槽快撞上了!這賤人為什麼不躲!?」

    「踩剎車啊!快踩啊!」

    「你他媽倒是踩剎車啊!」

    「給老子閉嘴!在踩了!」

    除江顯外,其他三人慌得臉色發白。

    車在距離裴月神半米的距離猛然剎住。

    車子帶過來的風將裴月神髮絲吹得翩飛舞動起來,她目光穿過車窗看向裡面的幾個人。

    車裡的公子哥被嚇得魂飛天外,此刻心跳非常快,還沒從剛才的驚險中緩過來,驟然迎上裴月神陰森的眼神,嚇得都是一愣,心跳險些就停在那一秒了。

    江顯略偏頭,平靜的看著裴月神。

    他眼神一向都是極靜極淡的,別人從來無法從他眼神中窺探到他到底在想什麼。

    但了解他的裴月神卻知道,江顯對她感興趣了,是出於對同類的興趣。

    她從前也真是個賤骨頭,非要對他好,把自己全部的溫柔都給他,他有在乎過嗎?

    早知道他喜歡跟他一樣玩命的類型,她還不如每天抽他幾鞭子來得痛快。

    這樣看來,江顯也是個賤骨頭。

    她發覺自己多看他一眼就生理不適,轉開了眼神,往向故從安看熱鬧的方向望去。

    被她眼神捕捉到的故從安嘖了聲,開著車過來停在旁邊,悠悠的問:「有事?」

    剛剛那一刻實在很驚險,他也確實為她捏把汗,並且在那一刻他發現,這位大小姐是真他媽徹底黑化,都開始玩兒命了。

    故從安這輩子最信奉的一點就是,小心不要命的瘋子。

    前一個是江顯,他成了敵人,這後一個就是裴月神,他突然想,要不要把她拉入自己的陣營?

    裴月神走過去拉開故從安的車門,笑盈盈的看著他,輕聲問:「故總,咱們剛才的生意談崩了,想不想再來一單?比如,讓江顯吃癟。」

    故從安和江顯是出了名的不對付,多年來,故從安在給江顯找不痛快這方面可是非常努力的。

    裴月神的笑容有點不懷好意。

    故從安懷疑的考慮著,雖然讓江顯吃癟這種事不太可能,但她這麼確定的態度,故從安還真有點好奇。

    「好。」

    「事成後要給我一百萬噢。」

    「成交,但你如果做不到,要倒貼我兩百萬。」

    「不會讓你失望,介意我開車嗎?」

    故從安坐到副駕駛,裴月神上車前轉頭對陳央笑眯眯道:「跑快點噢。」

    許卓大驚失色:「操,她不是也要撞我們吧!」

    所以才讓他們跑快點?

    許卓連忙大叫:「快開車啊!她肯定是要撞我們!」

    這種瘋子,惹不起只能躲!

    陳央因為慌亂,車子剛啟動就撞到牆,惹來車上另外倆人的罵罵咧咧。

    裴月神那邊已經在踩油門。

    許卓胡亂的拍陳央胳膊:「快快快!她來了!」

    「你他媽閉嘴!」陳央被他弄得心煩,也記恨上了裴月神,今天之後,他一定要弄死她!

    終於,他的車飛快地開走!

    裴月神平穩的開著車追在後面,忽然問:「故總怕死嗎?」

    故從安那股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隱約猜到裴月神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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