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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9:03:22 作者: 伊川川
    路過吸血鬼傳說的時候,他隨意地往裡面瞟了一眼,這一瞟就看見了把腦袋埋在胳膊里的敖越。

    以及敖越對面正在嘬棒棒糖一看就沒在談論什麼好事的衛淇奧。

    他現在對衛淇奧這破酒吧快有心理陰影了,每一次敖越過來好像都得出點狀況。

    柳思南推開門,站在門口看了一眼衛淇奧,發現對方在躲閃之後,他的目光又落到了敖越身上。

    「你來這裡做什麼?」他走過去問小朋友。

    「我來……」敖越把手放在褲子上搓了搓,「我來喝酒。」

    語氣有些發虛。

    柳思南點頭:「哦,喝酒。酒呢?」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敖越面前空蕩蕩的吧檯。

    「酒……酒被我喝完了。」敖越硬著頭皮說。

    柳思南接著問:「杯子呢?被你吃了?」

    敖越求救般望向衛淇奧:「杯子……」

    「杯子我洗了。」衛淇奧接嘴道。

    柳思南還想說什麼,衛淇奧打圓場道:「行了,不就是下了課來我這兒喝杯酒嗎,你是小敖男朋友,又不是他爹,怎麼管那麼多呢。」

    然後他又拍了拍敖越的肩膀:「好了,酒也喝了,小敖你跟柳思南回去吧,有什麼問題兩個人好好聊聊。」

    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他拖長聲音,對敖越使了個眼色。

    敖越跟柳思南一前一後地出了酒吧,兩個人在路上走了一會兒,誰都沒有說話。

    敖越不說話是在糾結怎麼提自己想變成吸血鬼的事情,他正苦思冥想,就聽見柳思南問他:「你真的是來喝酒的?」

    「我……」敖越猶豫了一下,直覺告訴他現在不是說實話的好機會。

    於是他說:「真的。」

    他本來以為柳思南肯定能看出自己在撒謊,會繼續追問下去,沒想到對方說了一句「我相信你」之後真的再也沒提及這件事情。

    他跟衛淇奧的這場談話就像石塊沉入水底一樣消失在了他的生活里,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都沒有引發新的波瀾。

    事實上柳思南確實看出來敖越撒謊了,但不想強迫他,所以才沒有刨根問底。

    新學期的生活一天天過去,敖越跟柳思南一起上課、開例會、出去玩,有時候會覺得他們真的就是一對普通的大學生情侶,跟其他人也沒有什麼不一樣。

    不過他本來就是個普通大學生,跟其他人不一樣的主要是南哥。

    唉,人能變成吸血鬼,不知道吸血鬼能不能變成人呢?

    敖越回憶了一下自己看過的吸血鬼小說和電影,不記得有這種還原反應的存在。

    可能是因為人變成吸血鬼挺炫酷的,反過來就不那麼炫酷了。

    畢竟有誰會願意放棄長生不老和超能力呢。

    敖越嘆了口氣,他有時候真的覺得變成吸血鬼挺好的,永遠跟柳思南在一起這種終身大事就不用說了,此外還有很多現在困擾著他的事情都能迎刃而解。

    比如體測。

    作為一個喜歡運動的人,體測主要考驗的不是他的體力,而是他的拖延症。

    自從體測開放以來,每一天他都提醒自己第二天記得去體測,結果拖來拖去不知怎麼就拖到了最後一天。

    好在這天是個周日,他沒有課,一起床就直奔學校去體測了。

    操場上稀稀拉拉的沒多少人,他把前面幾項跳遠、引體向上什麼的測完了之後就去跑一千米了。

    剛站上跑道,他就感覺自己的後背被人拍了一下,伴隨著一聲興高采烈的「敖越」。

    敖越回過頭,看到了方圓。

    「我真覺得咱倆好像有什麼感應似的,連體測都能碰見。」方圓笑嘻嘻地說。

    敖越指出了事實:「主要是拖延症使我們相遇。」

    一千米要湊夠二三十個人才能跑,今天來的人不多,負責計分的體院師兄讓他們耐心等一會兒,於是兩個人就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聊著聊著方圓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看完之後突然號了一嗓子。

    敖越被他嚇了一跳:「靠,你跟土撥鼠是親戚嗎?」

    方圓一臉激動地把手機屏幕亮給他看:「我我我轉專業通過了,文學院教務給我發簡訊了!咱倆以後是同學了!」

    敖越正要祝賀他,這時候不遠處的體院師兄拿著大喇叭喊道:「預備,跑!」

    他趕緊一拉方圓:「一會兒再激動,快跑!」

    幾圈跑下來,方圓激動不起來了,敖越也沒勁兒祝賀他了。

    兩個人筋疲力盡地從跑道上下來,排著隊去錄成績,錄到敖越的時候,體院師兄的臉色忽然凝重了起來。

    敖越心一沉,話都有點說不利索了:「怎、怎麼了師兄?」

    體院師兄看他一眼:「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先聽哪個?」

    敖越一聽還有好消息,頓時放了點心:「先聽好的吧。」

    體院師兄慢吞吞地說:「哦,好消息就是你獲得了再跑一次一千米的機會。」

    敖越傻了,這他媽要是叫好消息,那壞消息得壞成什麼樣兒啊?

    「不是,師兄我要這機會也沒用啊。」他說。

    體院師兄搖搖頭,指了指他身上的體測背心:「有用,因為你這件背心裡的測距儀掉出來了,剛才成績沒計上。」

    敖越眼前一黑,覺得自己今天要交代在操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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