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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9:03:22 作者: 伊川川
    敖越隨口說:「問這幹嗎?」

    齊一猶豫了一下,說道:「我剛聽師兄師姐說,軍訓標兵在期末算總成績的時候可以加分,參考的依據是每日標兵和最後匯報演出的情況。」

    「這樣啊。」敖越不太願意跟齊一討論這些關於成績的事情。

    然而齊一卻繼續說了下去:「你們新媒體中心那個主任師姐,叫李墨的那個,你知道吧?她當年就拿了軍訓標兵,不過……」

    齊一的眼裡露出一絲輕蔑的神情。

    「不過什麼?」齊一的輕蔑讓敖越有些不舒服。

    齊一前後左右看了看,湊近敖越壓低聲音:「她當時跟教官談戀愛,所以最後評分的時候……」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敖越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可能。」敖越斬釘截鐵地說。

    齊一看了他一眼,仿佛是有些意外,他解釋道:「我也沒說一定是那樣。」

    見敖越不接話,他又加了一句:「不過你也別覺得她們有多單純。」

    她們?們?敖越愣了一下,還有誰?

    「林臻陽你還記得吧,她才剛上大學幾天,就跟咱們那個助教在一起了。」齊一淡淡道,話中含義不言自明。

    敖越皺了皺眉,雖然這兩個女生他都不算特別了解,但覺得她們一定不是齊一說的那種人。

    齊一看出他不高興聽,也就從此打住了,沒有再多說什麼。

    大巴車離學校越來越近,道路兩側的風景也越來越熟悉,二附中、東北菜館、家屬區、S大,敖越心裡湧上一股複雜的情緒。

    他回來了。

    雖然在軍訓基地每天半夜凍得稀碎,早上困成死狗,飯難吃到讓他懷疑人生,還發生了那麼多丟人現眼的事情,讓他重來一遍他絕對不願意,但在這一刻,他也是真的有點懷念。

    懷念的是什麼呢,是在團部大樓無所事事地划水,是洗了一個畢生難忘的熱水澡,是「你臉紅什麼」的暗號,是有關冷笑話和輪椅的雨天,還是匿名給某位同學送溫暖?

    敖越的心輕輕一跳,他仰起臉向後偏轉九十度,看到最後一排正向窗外張望的柳思南。

    兩周十四天,樁樁件件,與他有關,通通都難忘。

    在西校門刷臉進校的時候,齊一拍了拍敖越:「你有沒有一種從原始社會回歸現代文明的激動心情?」

    「我只有一種又髒又困又累的煩躁心情,」敖越被刷臉機里的自己嚇了一跳,「我靠,小爺我怎麼黑了這麼多?」

    他伸手擦了擦屏幕:「上頭沒灰啊。」

    齊一「噗嗤」一聲笑了:「敖越,你從小到大有沒有聽過一句俗語,叫『凡事先從自己身上找原因』。」

    「哦,」敖越又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臉,「問題是我臉上也沒灰啊。」

    齊一無語了,他拍了拍敖越的肩膀:「我感覺女媧捏你腦子的時候可能手抖了一下。」

    回宿舍以後,敖越換好衣服被齊一扶著去澡堂洗了澡,然後就爬到了床上打算先睡個天昏地暗再說。

    他剛一合眼,就聽見了邵凡凡的慘叫:「啊,我竟然胖了八斤!」

    敖越翻了個身:「你們那一桌六個人吃八個人的飯,不胖才怪。」

    敖越這一覺直睡到了傍晚六點,他是被手機震動給吵醒的,有人給他打電話。

    「餵。」敖越閉著眼睛接了起來。

    「敖子,你們軍訓完了吧?」是任望宇。

    敖越打了個哈欠:「下午才回來,我剛醒。」

    「那你什麼時間有空咱倆聚聚?我聽他們說軍訓要求老嚴格了,手機都不能玩,這兩個周就憋著沒給你打電話,怕你被處分。」任望宇說。

    「你們什麼時候軍訓啊?」敖越問。

    「我們大二,」任望宇笑嘻嘻地說,「羨慕吧?」

    「羨慕,等你軍訓的時候我天天出去吃香喝辣給你發照片。」敖越說。

    任望宇沒好氣地說:「邊兒去,爸爸好心想請你吃飯,你就是這麼孝敬我的。」

    敖越瞥了一眼自己的腿:「吃飯也不是不行,但是我這修長的腿吧它可能去不了太遠的地兒。」

    「啊?你修長的腿它怎麼了?離家出走了嗎?」任望宇以為他在開玩笑。

    「準確來說,」敖越頓了頓,「是離家出走未遂。」

    任望宇反應了幾秒,然後聲調突然拔高了:「靠,敖子你骨折了?現在在哪個醫院呢?」

    敖越把手機拿得離自己遠了一些:「沒那麼嚴重,就是輕微骨折,而且我快好了,現在不用拐杖也能支撐著走一段兒了。」

    「我去,你嚇死爸爸了,」任望宇鬆了口氣,又想到了什麼,「你跟你媽說了嗎?」

    敖越嘆了口氣,果然是任望宇,總能問到點子上。

    他老老實實地說:「還沒,我媽整個一易燃易爆物品,我怕她過來炸學校。」

    「那她沒叫你周末回家?」任望宇又問。

    敖越抓抓頭髮:「叫是叫了,但我打算等過一兩個周能持續行走十分鐘以上的時候再回去,反正我回家也是往床上一躺,只要她趴窗上盯我走路的時候不出岔子就完事兒了。」

    「敖子啊,我發現在對付你媽這件事兒上,你的智商出奇地高。」任望宇稱讚道。

    敖越謙虛地搖了搖頭:「無他,但手熟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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