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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9:02:43 作者: 糖丟丟
    「抱歉謝總。」

    他耷拉著腦袋,一頭淡金色的小捲毛忽悠一下垂下來,說不出的蓬鬆好摸。

    要是秦逍還在肯定會感嘆一句,這什麼都什麼情況,被強吻的還得跟強吻的人道歉,還有沒有是非觀念了!

    「你也許真的不是他,他不會這麼排斥我的。」

    謝書年撇下這句不清不楚的話就轉身回了房間,把八喜留在原地,指尖顫抖的摸了摸自己滾燙的唇。

    他真的發現了。

    可是他為什麼又要說那樣的話。

    午飯過後到晚上七點,謝書年都沒有再出房門一步,八喜想跟男人談談都找不到機會。他出去買了點食材回來,用飯鍋煮了點稀飯,蒸籠上放了一碗雞蛋羹和一盤腩肉。

    說是一盤腩肉,其實只有寥寥幾塊,多數都是顏色金黃的南瓜,雖然是蔬菜也被烹飪的比肉菜有食慾。

    等他把飯端上桌的時候,座位兩邊依然空空如也,看來今天他不上去叫人謝書年是不打算下來了。

    「謝總?飯做好了要下來吃嗎。」

    裡面無人回應,連多餘的聲響都聽不到。八喜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壓了下門把手,沒想到居然沒反鎖,吱嘎一聲就開了。拉開門的瞬間,一股巨大的穿堂風迎面而來,撩起八喜額前的碎發,映入瞳孔的是滿屋子嘩啦啦廢物的紙頁,被圖釘一排排雜亂無章的釘在牆上。

    一張覆蓋著一張,各種神態,各種動作,服裝各異,表情也不甚相同,可卻全部都是描繪著同一個人。

    八喜站在一幅掛在窗前的畫框前停下腳步,頓時變了表情。嘴唇囁嚅了半天還是張不開口。

    「誰讓你進來的。」

    弄出那麼大的聲音,謝書年想裝睡都有點裝不下去了,他坐起身靠在床頭,襯衫的紐扣開著,露出精壯的胸膛,不屑一顧的眼神中透著灼灼的熱度,讓人招架無能。

    「抱歉。我只想上來叫你吃飯。」

    「呵,你除了道歉還會什麼,聽膩了,能不能弄點有新意的。」

    八喜好像不懂男人的諷刺,眨著眼想了想,還是想不出來。

    疑惑的問:「謝總想聽什麼?」

    謝書年苦笑一聲,他最想聽什麼,他難道不知道?抓著被子往頭上一蒙再次躺了下去,「什麼都不想聽,出去。」

    「好,那您別忘了下來吃飯。」

    八喜順從的離開房間關好門,直到走下樓梯也沒搞清楚謝書年為什麼生氣。

    他很大可能發現了自己的身份,卻沒有質問自己,現在又莫名其妙的發脾氣,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智商未知情商為零的八喜在沙發上靜坐著苦思冥想了半個小時後,覺得還是求助一下白耳,怎麼說他也在地球上生活了幾千年,對人類的了解程度肯定比他強。

    拿出手機,編輯了一條微信發過去。

    八喜:什麼情況下,明知道事情的真相卻假裝不知道,還會莫名其妙的發脾氣。

    對方回復的宛如光速:看破不說破,這不是基本常識麼,正常啊,沒啥奇怪的。至於莫名其妙發脾氣,大概是情緒不穩定,可能是受某件事影響,也跟內分泌有關係,比如產前焦慮症,上網了解一下。(附帶連結)

    八喜皺眉閱讀完了每一個字,怎麼單獨看每個字都懂,連成串念起來就跟天書一樣。

    放下手機思索了半天,又打過去一行:星執官在你身邊嗎?

    白耳:阿七不在。

    八喜也沒糾結於白耳對應星七的稱呼:其實是謝書年好像發現我的身份了,但他又沒當面戳破我,剛才還莫名其妙的生氣。

    這回那邊沉默了,八喜捧著手機半天也沒等到白耳的回信,頓時有些後怕。不會是他跟自己聊天被星七發現了吧。

    突然叮鈴一聲門鈴響了,手機里傳來一條消息:傻貓給白爺開門。

    八喜看了一下上條消息發來的時間,還是十七分鐘前,從星七那邊到謝書年家開車也得一個半個小時吧。這到底是什麼神仙速度。

    「你不是在蹲監獄麼?」

    白耳理了理衣領剛想打個招呼,八喜開了門劈頭蓋臉就問了這麼句話,頓時被噎得說不出話。

    「監獄都沒網,我能回你消息麼。傻。」

    八喜頓時苦了臉:「你又越獄了?」

    上次白耳就是為了救他越的獄,現在因為一條消息居然又越了一次,這人情是越欠越多,他得什麼時候能還清呀。

    白耳抬手彈了他額頭一下:「什麼叫越獄,我這是緩刑呢好不好。就算不緩刑我也不進去,得等阿七身體好的差不多再說。」

    他一進家門就橫躺到沙發上,雙手伸展抻了個懶腰,發出一聲愜意的低吟,宛轉悠揚,把八喜聽得頭上的毛毛都炸了起來,趕忙彎腰推了推他。

    「謝書年在樓上,你這樣不好。」

    白耳歪著頭斜他一眼:「有什麼不好?我是你朋友又不是小三,怕啥?」

    看白耳根本不打算挪窩,八喜愁得坐在旁邊,「這跟是什麼沒關係,主要是他現在心情不好。」

    他不想再惹男人生氣了。雖然這件事他不是故意的,可主要原因也在他身上,謝書年不該白白承受這些痛苦。

    白耳坐起來,順手從果盤裡抓了一把車厘子,連梗都沒拔,直接塞進了嘴巴。雪白的尖牙咀嚼著殷弘的果肉,仿佛雪中綻紅梅,明明是如此粗魯的吃法,卻說不出的唯美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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