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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9:02:43 作者: 糖丟丟
可他沒想到那個人竟然是張卓瑤,一個狗皮膏藥似的娘炮,他一想到對方過去的種種,就覺得噁心。
他會跟這種人相濡以沫共度餘生?絕不可能!
可謝書年越是想迴避這個問題,腦子裡就湧出越來越多關於昨晚的畫面。雖然這個事情說起來挺讓人不齒的,可對方的態度竟然跟沒事人一樣。
難道在張卓瑤看來,給別人口這種事,已經見怪不怪了?
都說那個圈子裡的人很少有乾淨的。想到這,謝書年心裡那股詭異的噁心感更甚了。剛才他竟然還對那傢伙心動了一下,真他媽鬼迷心竅了。
他身上穿著一身不知道八喜從哪找出來的衣服,站起來,把那件寬大的風衣扣子都系好了。剛要悄悄溜走,又想起點什麼,從書桌的筆筒里抽出一根中性筆,在一張餐巾紙上寫了一串數字,和自己的簽名。
一般公司里的人都知道,他的簽字,基本是見自如見面的。只要拿著這張紙去公司的財務處,就可以領到足夠他花好幾年的錢。
這倒不是謝書年瞎大方,而是他想能花錢買清淨,也希望張卓瑤能識趣點,能見好就收,不要再糾纏他。
謝書年把剛才自己內心的悸動簡單粗暴的歸結於對方耍的陰謀詭計。完全沒有發現,每次自己看見對方,內心都是恬適而平靜的。像是涓涓細水緩緩流淌,無需強調,自然而然就流進心坎裡面。
他把餐巾紙放在桌子中央最醒目的位置上,經過廚房時連個招呼都不敢打,放輕腳步,逃似的溜到了外面。老闆看到是八喜昨晚帶回來的親戚,剛想打招呼,就被謝書年的表情嚇得噤聲。
這小伙子咋這麼嚇人呢?
謝書年看老闆閉了嘴,稍微喘口氣,迎面又走進來個小姑娘,小王是在山裡長大的,嗓門也大。看著謝書年就喊:「你是小張哥哥的親戚吧,這麼早就出門啊,吃早飯了嗎?沒吃我給你下點龍鬚麵吧。」
「……」
空氣突然安靜。
沒過幾秒,謝書年就聽到身後想起一連串的腳步聲。接著,他感覺有人在扯他的衣角。一瞬間冷汗就淌下來了。
八喜把餐巾紙跟一捆艾蒿塞到他手裡,叮囑道:「就不用給我留電話了,有事來小飯館找我就行。你被咬的地方沒出血,應該中毒不深。但回去也要一天換三次艾蒿,不能掉以輕心。」
之後他又把昨天劉師傅囑咐他的注意事項又挨個囑咐了謝書年一遍,說完之後毫不挽留,轉身就去後廚繼續刷碗備菜,連送送他的意思都沒有。
看著對方的背影,謝書年竟有點不是滋味,這種被忽視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小王見此楞了一下,看著謝書年手上的艾蒿驚訝道:「你也被毒蛇咬了啊,是因為最近天氣變暖蛇都出來活動了嗎?以前這邊也沒這麼多蛇呀。」
謝書年頓時覺得這話里還有別的意思,轉過頭皺了下眉:「也?」
小王伸出胳膊,點了點手腕的位置,「原來小張哥哥沒跟你說啊,昨天他收拾菜的時候被爬進菜筐里的一條銀環蛇咬了,整條胳膊都變成深紫色的,腫得老粗。當時他倒是一點不害怕,還問我那是什麼,就好像不認識蛇一樣,好在最後沒出什麼事,不然真是嚇死了。」
謝書年垂下目光,凝在手裡退綠乾枯的艾蒿上,心裡像有跟羽毛在撓,癢得砰砰亂跳。
他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嘴角正裂開一道向上的弧度,搖了搖頭,「這小子是傻子麼。」那裡怎麼可能是中了蛇毒。
最後熱心的小王姑娘又硬塞給他一捆艾蒿,謝書年就這麼一手提著一捆往外走,一條線走的筆直,眼睛卻沒有焦距。腦子想的還是張卓瑤,只不過這次不是那些帶著顏色的畫面,而是對方端著碗喝麵湯的模樣。
他就奇怪了,一個人怎麼會突然之間就轉性了?而且還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莫非是受了什麼刺激?
昨晚他的車就停在附近,要不是被那女人下藥,那會發生這麼一連串的破事。不過也無所謂,反正過了這次,他跟張卓瑤就再也不見了。
謝書年走到自己車前,開始掏鑰匙,手一摸到空蕩蕩的兜底臉就黑成了平底鍋。
媽的,車鑰匙好像落在那家小飯館了。
飯館從早上8點開門,一直忙活到21點才關店休息。所以他們必須要在客人上門之前就做好一切準備工作。八喜把洗好的菜分門別類的裝盤用保鮮膜覆上,等客人點餐後再拿出來切好給劉師傅備用。如果提前切菜的水分就會流失,失去鮮嫩的口感和味道。
手上的傷已經好了不少,活動也感覺不到疼了。他帶上膠皮水套,坐著小板凳在大塑料盆里一點點清洗白菜根部的淤泥,動作緩慢而仔細,專注的表情配上清秀的面龐,光看著就賞心悅目。
沒有客人上門,小王就蹲在旁邊一邊幫八喜擇菜一邊跟他說話。八喜的話很少,姑娘只能鍥而不捨的沒話找話,哪怕他多說一句也會偷偷樂個半天。
正當她問八喜有沒有女朋友的時候,飯店的門突然被碰一聲推開,嚇了兩人一跳。
八喜看著急匆匆直奔他來的人,眨了眨眼,從小板凳上站起身,「怎麼了?」
謝書年擰著眉毛,視線來來回回的瞄著他跟小王。真是轉性轉得夠塊啊,不但連性格變了,連性取向也變了。昨天之前還哭死哭活的賴著他,結果一轉身就去撩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