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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5:12:46 作者: 葉淅寶
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知夏腳步一頓,下意識地回過頭去,發現盛懷風真的在對自己說話。
他手裡拿著可樂罐,走到便利店門口、知夏的面前,然後緩緩停住。
「知夏?」他似是不確定地問。
知夏心跳得飛快,點點頭,扯起一個笑,「盛…懷風?」
他輕「嗯」了聲,低垂著眼睫注視著她,說道:「好久不見,老同學。」
他的五官很好看,是那種帶著少年感的英俊,和知夏記憶中的模樣差別不大,鼻樑高挺,眼眸烏黑而明亮,眼尾微微上揚。
只是此刻,他的目光太過熾熱,直直地盯著她,讓知夏忍不住躲閃,小聲說道:「好久不見……」
是好多年沒見過了。
印象中,兩人最後幾次相見,實在算不上體面。
大抵情侶分手就沒有體面的。
當時她說了很多難聽的話,難聽到這麼多年,她一次都不願意去回憶,連帶著「盛懷風」這個名字,她都會刻意去忽略。
所以,此刻盛懷風這麼坦然地和她搭話,知夏還有一瞬的錯愕。
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真的只是「老同學」重逢。
她摩挲著手裡的袋子,想了想,說道:「我先走了。」
盛懷風沒做聲。
知夏猶豫片刻,轉過身去,正要往外走,忽地又被盛懷風叫住,他把手裡的傘遞給她,說:「你拿著這個。」
知夏推拒:「不用了,我……」
話還沒說完,就見盛懷風硬把傘柄塞進她手中,然後他把薄款衝鋒衣的帽子戴到頭上,不由分說地衝進了雨中。
雨勢比剛剛要急,在濃重的夜色里,密布的雨珠聯結成雨簾,噼里啪啦地砸在地上,濺起朵朵水花。
知夏站在便利店的門口,褲腳有些被打濕,她卻絲毫沒察覺,只呆呆地望著盛懷風離開的背影。
好半晌,才回過神。
-
盛懷風的傘很大,純黑色,沒有什麼花樣,和小時候她爸爸單位發的傘差不多。
知夏撐著傘,整個人藏在這樣的傘下,無端生出一股安全感。
她回到家中時,客廳里沒有人,知曉雯在自己的臥室內。
知夏小心翼翼地把傘收好,立在門邊。
回到臥室,她剛準備坐下,就察覺到桌面上的東西好像不太對勁。
似乎被翻過。
想到什麼,知夏立即打開書桌右側第二層的抽屜。一卷卷和紙膠帶旁邊,已經沒了護照的蹤影。
她翻了翻,除了膠帶和貼紙以外,只剩下一本學生證。
知夏深呼吸,仔細回憶著,確定自己沒有記錯。她從上海回來,收拾東西時,就隨手把護照和學生證放在了這層抽屜里。
她出臥室,打開知曉雯臥室的門,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問道:「你把我護照拿走了?」
知曉雯正在打電話,聞言收起手機,斜睨著她:「有點禮貌沒有,連門都不敲?」
「你隨便看我的手機翻我的東西就有禮貌?」知夏蹙著眉,她在知曉雯面前,向來是沒什麼情緒波瀾的,能忍則忍,很少這般出言不遜。
「知夏——!」知曉雯的聲音變得尖銳,「你看看你現在什麼樣子,我拿你的護照是為了你好,你就老老實實在家待著,哪都別想去。」
知曉雯只開了床頭燈,小小的一盞,光線黯淡,她閉上眼,顯然是不想再多言。
知夏咬著唇,無奈地關上門,回到自己的臥室。
這時,景宜發來微信,問:[幹嘛呢,這麼長時間不回我微信?]
Summer:[我媽知道了。]
一一:[什麼情況?聽起來不太妙。]
Summer:[就是最糟糕的情況。]
微信頁面彈出景宜的視頻邀請,知夏接通。
景宜正在烤麵包片,問:「怎麼搞的呀?」
知夏把過程大體上給她講了一遍。
得知是自己發的微信惹出來的禍,景宜抱歉地說道:「啊?對不起啊。」
「你道什麼歉?」知夏托著下巴,「算了,不去了就是,我現在是煩以後一直被她管著。」
景宜把烤好的麵包放進盤子裡,一邊抹芝士一邊說道:「以前你離得遠還好,之後在北京讀研,肯定不比從前自由。」
她又說道:「當時你說要考北京的學校我還很開心,想著咱倆以後可以一起玩了,現在看來……」
兩人不約而同嘆了口氣。
她們從初中開始就是同學,景宜對知夏的媽媽也是有一定了解的。
以前周末時,她約知夏出去玩,總是很費勁。
即使只是去國圖看書,知夏媽媽也會問來問去,回家後還會檢查知夏的零花錢都花去了哪裡。
那時景宜問知夏,大學想去哪裡讀書。
知夏說,哪裡都行,只要不在北京就好。
可她說完這句話後,就嘆了口氣,說道:「不過我媽肯定會讓我報北京的學校,在她眼皮子底下。」
她的眼底有一瞬的迷茫和無助閃過。
也是那時,景宜才明白,為什麼知夏成績那麼好,長得那麼漂亮,在學校深受老師和同學們的喜歡,家境也不錯,她卻總是怏怏不樂。
「一一。」知夏忽然叫景宜的小名。
「嗯?」
「我……」知夏頓了頓,「我剛剛見盛懷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