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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8:57:52 作者: 韞枝
    同樣,也是為了引誘正在逃亡的刈楚與宋景蘭。

    聞言,宋景蘭還有些詫異,他挑了挑眉,問道:「不留在皇都?」

    不留在皇都輔佐他,共同建造這一處大好河山?

    卻見身前的玄衣男子稍稍低了低頭,繼而又輕輕搖了搖頭。

    「我要先趕回遙州城,去看看她。」

    「然後呢?」宋景蘭靜靜地凝視著他。

    刈楚略加思索,「而後她就要分/娩了,我更要陪在她身邊,將孩子撫養成人。」

    宋景蘭又問:「再而後呢?睿荷,你不留下來輔佐我嗎?」

    宋勉竹已死,宋知柏無心於權力之爭,現下就只有他能夠登上這座皇位。

    而他,也成了這場皇位角逐的最後獲勝者。

    就在他滿懷期待的目光中,身前的男子終於又開了口,卻道:「景蘭兄,你當宋勉竹為何要將我召回京,將我關在大理寺內?」

    對方輕輕挑了挑眉,卻是不言語,繼續等著刈楚的下文。

    又聞他道:「宋勉竹生前捉我,全然是為了一封皇詔。」

    「皇詔?」宋景蘭又挑了挑眉,眼中的探尋之意更加濃烈了。

    「是,皇詔,」他解釋道,「在我出征之前,父皇曾將我詔入寢宮,給我了一封皇詔。」

    正說著,男子又眯了眯眼,思緒飄回了那個午後。

    「父皇說,他可以給我遙州城的地契,唯一的條件是,不能參與這奪嫡之戰中。」

    「否則,我將被貶為庶人,永生不得回朝。」

    聞言,宋景蘭明顯一愣,待反應過來時,卻是無奈地勾了勾唇角:「我這算不算是害了你?」

    「不。」他擺了擺頭,「其實我也想好了,即便沒有這一道詔書,我或許也不會留在皇都。可能這就是十多年前的一場天意,我被盛菊推入了長明河,自此便與宮中一切斷了緣分。」

    宋景蘭道:「這不在於什麼緣不緣分的,你知道,去與留,全都在你。」

    「是,」玄衣男子又點了點頭,「所以我打算陪她去遙州,一輩子在那裡。」

    他曾在荷花殿的書房中同姜嬈說,遙州城,是整個大魏最美、最為壯闊的地方。

    他曾帶她看過遙州城的地圖——山脈勾勒、汩汩泉水流淌其中,有山有水,亦有佳人。

    對方將神思一頓,半晌之後,才笑出聲來:「也罷,隨你。你那裡還有個沒有收拾的人,待處理好了她再做考慮也不遲。」

    刈楚知道,對方所說的便是子鳶。

    於是他又點了點頭,還未來得及出聲,又聞宋景蘭言:「至於陸副將,待我上位後,會給他個名頭,加官進爵,讓他風風光光地下葬。」

    刈楚抿了抿唇:「多謝。」

    不知不覺中,已至晌午,頭頂上的太陽正是毒辣。二人於是緩步走下壇,同台階上的百官隨意地客套了幾句後,又驅散了眾人。

    這也即將是刈楚要離開的時候了。

    宋景蘭看著他一個利落的翻身,登即便上了馬。那人轉過頭來,朝他示意性地點了點頭,旋即就要揚鞭離去。

    「睿荷!」

    宋景蘭於他身後,匆忙地叫住了他。

    對方略帶著疑惑的目光回過頭去。

    「本王的登基大典,你會來嗎?」

    不知為何,當他說出這句話時,竟還帶了幾分緊張與焦灼之感。

    馬背上男子的身形晃了晃,待聽見這句話後,又朝那人拓然一笑。

    習習風聲如席捲,男子一身素雅的袍子,端正地站於百階壇之上。在他身後,壇上燃有熊熊烽火,風一吹,那火光突然又高了幾分,搖晃於這高階之上。

    映於宋景蘭的面上,映入宋景蘭明澈的眸中。

    他望著那人,一襲玄衣落拓,瀟灑恣意地上了馬,揚鞭西去,一行玄色夾雜著烏袍,胯/下馬蹄陣陣,捲起萬丈紅塵。

    他似是要這樣,一直遊走於這方天地之間,快意地乘著駿馬、揮著長鞭,鞭撻過日月與風塵,足下卻不會停歇。

    他要替自己,去看一看,這大魏真正的大好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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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遙州城中。

    夏蟬瞧著,嬈姑娘不知每天要登上多少次那高高的城樓,向東遠眺,期冀著那一人一馬的戴月歸來。

    她也不知向對方勸了多少次,若是想知道阿楚第一時間歸來的訊息,只找人於城門外、城樓上守著便是。可嬈姑娘就是不聽,非說什麼自己得親自去看上一眼,這樣夜間入眠,才得以安心。

    夏蟬無奈,只得依了她。

    直到有一次,京城那邊傳消息來,說是發生了變故,嬈姑娘一時心急,上台階時竟重心一偏,沒有站住腳,直直摔下台階來。

    她當場登時便嚇掉了魂兒。

    索性,嬈姑娘只是受了些皮外傷,沒有傷及根本,沒沒有傷及肚子裡頭的孩子。

    可這下,夏蟬卻是說什麼都不准她登上那高高的城樓了。

    不光夏蟬不准,其他僕人也聯合起來「造反」,只要姜嬈一有要踏出房門的跡象,他們便齊齊將她架起,把她重新抬回床上。

    姜嬈只能氣鼓鼓地坐在被眾人圍堵得水泄不通的床榻上,干瞪著夏蟬。

    而後,姜嬈終於也服了軟,不再去登那高高的城樓了。這一閒下來,她便給自己找了個事兒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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