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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8:57:52 作者: 韞枝
    就是這種眼神,讓宋勉竹看得十分不舒服,他便厲聲道,「你膽敢再看一眼本王,本王便讓人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

    果不其然,聽完這句話,知柏的身形一顫。盛菊連忙上前將他摟住,企圖別開他的臉來。

    少年像是被嚇傻了,不吭聲,卻也不移開眼。

    姜嬈感覺到,宋勉竹握在自己腕間的力道緩緩加重,到了最後,她素白的腕間一片紅漬,忍不住咬了咬泛白的下唇。

    仿佛要把她的手骨都捏裂開來。

    宋勉竹側目,目光落在少年面上,冷聲,「你還敢看本王?」

    少年打著哆嗦。

    「你不信,本王可以把你的眼剜下來?」

    少年仍是打著哆嗦,呆呆地望向滿面陰冷的男子。

    「你還敢看?!」

    「不看了不看了!」

    盛菊一下子撲上去,把少年的腦袋按入懷裡,語無倫次地道,「不看了不看了,太子殿下,我們不看了......」

    太子這才將手上的力道一松,卻是撩起衣擺,朝地上失魂落魄的少年走去。一揚手,一道清脆響亮的耳光便於大殿之中傳了開。

    「啪——」

    面上是一派火辣辣,知柏被人揪了出來,捂著臉,不可思議地望向方才揮手的男子。

    愣了好半天,他才委屈地喚了聲,「太子哥哥......」

    「滾!」太子厲聲,「莫壞本王好事!」

    是了,他看不慣眼前這個少年,自幼他便看不慣他。宋勉竹看不慣他傻乎乎的樣子,看不慣沒至宮宴時滿臉憨憨地游轉於宴席之間,用滿是油漬的手揪住他華貴的衣擺。

    憑什麼。

    憑什麼這個傻子也可以和他稱兄道弟!

    憑什麼父皇的寵溺要分給這個痴兒幾分!

    越想到這裡,他便越發不滿。身子不由得向前傾了傾,一腳再次踹到那少年的身上。

    宋知柏吃痛,整張臉登即便皺在了一起。

    他跌跌撞撞地從地上爬起,沾了滿手的灰,剛準備站直身子,一陣腳步聲陡然從身後傳來。

    夏蟬滿面慌張地從殿外跑來。她身後,還跟著一位紫袍男子,相貌清秀,體態昂揚。

    是陸寧。

    一瞬間,姜嬈舒了一口氣。

    之間陸寧緩緩來到太子身前,微斂著神色,略略一揖,「太子殿下。」

    太子抬眼,他是認得陸寧的,「哦,陸副將怎會出現在荷花殿中。」

    「奉睿荷殿下之命,特來照顧小夫人。」

    他那句「小夫人」咬得極重,似是在刻意提醒著太子什麼。太子的眸光轉了轉,恰見陸寧也將視線挪到他鉗制著姜嬈的那一隻手上。

    轉眼間,陸寧徐徐出聲,「太子殿下,此番行為,怕是不妥吧。」

    太子挑眉,一句「有何不妥」還未出聲,便看到洶洶而來的人馬。他暗罵一聲,沒想到宋睿荷還留了這一手。

    特地還防備了他這一手。

    他咬牙,仗著對方人多,只好作罷,不過在心裡頭卻暗暗地給宋睿荷與陸寧記上了這一筆。

    待他回宮後,集結了人馬,再好好地同他算上一帳。

    手上的力道終於退去,姜嬈向後險險地退了一步,夏蟬也連忙上前扶住她的身子,輕聲,「姑娘沒事兒吧?」

    「我無事。」

    話音剛落,太子又循聲望過來。姜嬈下意識地拉著夏蟬往後退了半步,還未回神,陸寧已擋至二人身前。

    「太子殿下還是早些回東宮吧,有些事,傳出去了,辱的是兩家的名聲與和氣。」

    太子眯眸,眼中陰騭不減,卻是不再應答。

    男子緩緩邁足,方一走到門檻邊兒,又突然折回頭,對著姜嬈與夏蟬輕輕一笑。

    「本王只聽聞這東宜王府的荷花殿內有一位絕色美人,卻未曾料想,這位美人身側的侍女也是位難得的尤物。」

    夏蟬渾身一震。

    陸寧的拳頭也悄悄攥起了。

    好在太子只是丟下這樣一句話後,便邁著步子走遠了。夏蟬轉過身來欲安慰姜嬈,卻見對方的視線悄悄落於一側少年的身上。

    「知柏。」

    姜嬈上前,探出素手,輕輕扶住了少年的身子。

    他已是哭得淚痕恣肆。

    姜嬈的眸光軟了軟,恰恰又聽到身旁的乳娘盛菊低嘆出聲來。她沒再說話,把他從地上扶起了。

    盛菊垂眸,「多謝姑娘,我們殿下給姑娘添麻煩了。」

    「不麻煩。」

    姜嬈聲音緩緩。

    「我們小殿下命苦,自由沒了母妃,又患了腦疾——」正說著,她卻突然止了聲,連忙用手拍了拍嘴,「哎呦你看奴婢這張破嘴。」

    她眸光一閃,引得姜嬈蹙了眉。這孩子,自幼便失了娘親嗎?

    不知不覺中,她已經情不自禁地問出聲來。

    盛菊面色一斂,少時低頭,「是。小殿下自失了母妃,便轉到了楚皇后膝下。」

    「楚皇后?」姜嬈側目,「是當今的皇后娘娘嗎?」

    「正是。」盛菊解釋,「那時,皇后還是楚貴妃,也同睿荷殿下的母妃淳妃交好。」

    「那為何不直呼其皇后,而稱『楚皇后』,」她疑惑道,「難不成,當時皇后之位另有其人?」

    「誠然,」盛菊點頭道,「彼時六宮有主,掌於尋安皇后之手。但奈何尋安皇后逝去的早,年紀輕輕得便染上了鼠疫,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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