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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8:57:52 作者: 韞枝
看來,那人是勢必要置他們於死地。
男子掀開帘子,轉眼向車外望去。因為遇到了刺殺,馬車瞬時被停了下來,一群人也湧上前來,死死護住車內的刈楚與姜嬈。
得。見刺殺又失敗,那人身形一隱,又消逝在暮色中。
「追!」刈楚低喝一聲,「不能放過他!」
萬年也慌忙趕上前來,匆匆掀開車簾,「主子,您和姑娘沒事兒吧?」
「本王無事。」
他眯著眸,凝視著那黑衣人離去的方向,眼中已有了淡淡的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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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姜嬈來到荷花殿後,先後三次,險些失了性命。
荷花殿內,女子坐於床榻之上,兩手抱著腿,仍是驚魂未定。
男子來回在殿內踱步,不知過了多久,派出去的人終於返了回來。見著刈楚,慌忙跪下。
「何人?!」男子已著急地問出聲來。
「小的無能,小的無能!」來者一個勁兒地在地上叩首,「小的與幾位兄弟去追著那抹身影,誰知,那個黑衣人武功極其高強,竟神出鬼沒的,小的......小的沒跟多久,便失去了那人的行蹤。」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是越來越小,最後直接伏在地上顫抖,不敢發出聲音來。
刈楚震怒,直接摔了手邊的杯子,怒喝,「滾!」
那人便圓溜溜地......滾了出去了。
刈楚站在殿門口,又是踱步了片刻,手一揮,把萬年喚了上來。
「快,去給本王把陸副將叫來!」
「是!」
萬年領了命,慌忙退下殿去。
帶陸寧來時,已接近傍晚。姜嬈從床上跳下來,緩緩來到桌前,看著滿桌子精緻的飯菜,卻無一丁點兒胃口。
聽見屏風後的人聲,姜嬈便邁開步子走了過來,只一眼,便看見了殿內的刈楚與陸寧。
陸寧仍是那一身紫袍,眉目清朗溫潤,讓人看上去十分舒服。
如沐春風。
姜嬈的心情稍稍好了些,見她來,刈楚倒也不避諱,任她坐在一旁。
姜嬈側耳,侍女們已將飯菜重新端了過來,又在她面前擺好了碗筷。
二人就在一旁,談論得正濃,恍惚之間,姜嬈聽到了「出兵」、「遙州城」、「小楚國」等字眼。
姜嬈眼皮一跳,慌忙擱下了筷子,「你們要出征了?」
這一聲,引得陸寧也轉過眼朝她望來。對方的眸光不咸不淡,卻帶著絲絲敬意。
那人朝她遙遙一作了個揖,又緩緩別回眼去,端的是君子如玉。
見姜嬈這麼問,刈楚倒也不避諱,淡淡地「嗯」了一聲。
姜嬈的眼皮又猛烈地跳了跳。
俗話說,左眼皮跳財,右眼皮跳災。她這右眼皮一個勁兒地「突突突」直跳,跳得她心神不寧起來。
於是她慌忙喊了一聲,喊得殿中的二人神色怪異地望了來。
「不可!」
刈楚疑惑,聲音卻是輕輕柔柔的,「怎麼了?」
怎麼不可?
姜嬈只聽著他要與小楚國對戰,腦海中又突然忽閃過上一世,小楚國氣勢洶洶的鐵騎踏過大魏山河的那一幕來。彼時,她雖然在萱草苑,卻還是能依稀聽到幾分外頭的動靜,聽說大魏連連打了好幾場敗仗,數員忠臣義士以身殉國。
於是她又出聲來,「不可,就是不可。」
斷不可去和小楚國迎戰,尤其是去攻打遙州城。
姜嬈不會忘記,那一日,在書房中,刈楚曾指著遙州城的地圖同她說,遙州城,是整個大魏最易守難攻之處。
那夜,男子的聲音猶在耳側。
「這座城叫遙州城,原先是大魏的地盤。此地地勢得天獨厚,整座城池更是固若金湯。」
固若金湯,易守難攻。
姜嬈咬咬牙,一雙眼朝著刈楚望去,眼中儘是懇切。
「不、不要去,好不好?」
刈楚全當她是在捨不得自己,便緩緩一笑,「我同父皇說過了,遙州城是一定要打的,不攻打遙州城,我拿什麼來娶你呢?」
他大大方方的將這一句話說了出來,根本不顧及旁人的存在。一旁的陸寧愣了一愣,旋即又抬頭向殿上的刈楚望去,面色未變。
望見一旁的陸寧,刈楚又笑道,「若是你一人待在荷花殿害怕,我便讓他留在荷花殿,護著你。」
姜嬈一怔,「陸將軍不跟著軍隊前去嗎?」
「卑職家中有事,老母抱恙,須得回鄉探望一二。」陸寧恭恭敬敬地回道,略略欠身。
見他這麼答,刈楚也淡淡「嗯」了一聲,旋即又朝姜嬈望去,「還有一件事,我想,須徵得你的同意。」
「何時?」姜嬈問。
只是她這不問還好,一問,面前的那位陸副將竟可疑地紅了臉。姜嬈淡淡蹙眉,卻見陸寧又稍稍欠身,朝她徐徐走來。
「姜姑娘,卑職......」
他話語一頓,說話竟無端地結巴起來,「卑職有一個不情之請。」
「何事,您儘管說。」若是她能幫上的忙,她一定會盡力去幫。
聞言,陸寧感激地點了點頭,嘴唇剛動了動,卻聽聞一聲通報傳來,萬年已徐徐進了殿中。
「主子,夏姑娘來了。」
夏蟬?
聽萬年這麼一說,姜嬈才想起來,自己已許久未見小蟬那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