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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8:53:47 作者: 少地瓜
褚錦跟展鴒是無話不說的,在信中,她也很實在的表達了想要個兒子的想法。
並非她重男輕女,前頭生的女兒照樣愛若掌珠。皆因如今褚清懷只有她一個女兒,本就是一脈單傳,而夏白本也是家中獨子,若是沒有兒子,這兩家這就到這一代結束了。
說到底,還是女孩兒不能為官做宰的鍋。
大約是年前後應酬多,褚錦膝下又只有一個女兒,偏夫妻和睦,估計聽了不少酸話,也發了狠,說即便這肚子裡的都是女兒,也要挑一個跟著她姓。日後女兒再生了孫子孫女,也要挑幾個姓褚!
在這個時代,姓氏背後所代表的東西實在太多,太沉重了。
去往京城的路上,展鴒和席桐還感慨來著。真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他們倒是想要個想想軟軟的小棉襖調和一下,誰知接連兩個都是男孩兒!
眼下展鴒已經過了最佳生育年齡,且這會兒的醫療條件和技術又有限,席桐也不敢叫她冒險,這幾年他已經開始吃避孕藥了。
正說著,車簾一動,小泡兒就利利索索躥了上來,手裡還提著一隻兔子,「爹,娘,我自己捉的!」
展鴒就有些驚訝,「這麼厲害?」
她是捉兔子能手,對此很有發言權,這玩意兒可不好捉呢!
「真是他捉的,」外頭肖鑫豪爽笑道,「這小子也眼尖,我們還沒瞧見呢,他就動手了。」
過完了年,秦勇和肖鑫也要走了,過了前頭那個鎮子便要分道揚鑣。
天氣還有些冷,小球兒太小了,在後面跟郭先生和紀大夫坐車,倒是小牛犢子似的小泡兒,打從一開始就要騎馬,這會兒倒也沒喊累。
「娘,晌午咱們吃這個吧!」小泡兒興高采烈的提議道。
展鴒一言難盡的打量著那隻好容易逃過嚴寒,卻栽在一個娃娃手裡的兔子,見它瘦的只剩下一把骨頭,似乎連掙扎的力氣都沒了,只是哆哆嗦嗦的在小泡兒手裡發抖,竟罕見了有了點憐憫。
「算了,這時節的野物都太瘦了,咱們也不是沒帶乾糧,放它一條生路吧。」
「哦。」小泡兒是個聽話的孩子,聞言也不堅持,飛快的消失後又飛快的回來了。「爹,我想跟肖叔叔他們去長長見識,成嗎?」
這小子腦瓜子好使,手頭的書都看了個七七八八,又不愛關在家裡做文章,早就將能去的地方都踏遍了。如今實在沒了新意,又常從肖鑫和秦勇口中聽他們描繪的大漠黃沙、長河落日的壯麗景象,哪裡按捺得住?
外頭的肖鑫和秦勇一聽,都齊聲表清白,「可不是我們挑唆的啊!」
展鴒和席桐都給他們逗樂了,「沒說是你們,這小子就這個脾氣,聽見什麼都新鮮。」
這就是一匹野馬啊,天生愛自由!關不住。
夫妻兩個想了會兒,挺認真的說:「你太小了,一來我們不放心,二來說句不好聽的,出去就是累贅,帶上你,你肖叔叔和秦叔叔什麼事兒都甭想幹了。」
那兩位可是正經的江湖俠客,前些年乾的就是打打殺殺刀口舔血的營生,也就是這兩年年紀大了,沉穩些,類似的事情才少了。
但到底是道上混的,多的是後起之秀想通過拍死前浪來給自己揚名,往往是他們不去找麻煩,卻時常有麻煩主動找上門。
若只他們兩個光棍兒,自然是不怕的,大不了血濺三尺、胳膊腿亂飛,誰怕了怎的?
可……帶著個孩子?
不成,實在不成。
就算肖鑫和秦勇同意,展鴒和席桐也不會點頭,這不是拿著好友當保姆嗎?
小泡兒就著了急,「肖叔叔說的,他六七歲上就跟著駱駝隊天南海北的走了!」
他還打小練武呢!張康叔叔都說等閒大漢都未必拿得下自己!
「我是孤兒,沒爹沒媽,不跟著人家走就只能蹲在原地餓死。左右是個死,自然是當個飽死鬼,都是被逼的!」肖鑫從後頭打馬上來,抬手就往他後腦勺呼了一巴掌,「你跟我能比嗎?」
小泡兒抱著腦袋哎呀一聲,也覺得自己說錯了話,又腆著臉探出腦袋去跟肖鑫道歉。再看向展鴒和席桐的時候,也有點訕訕的。
展鴒半真半假的擰了下他的耳朵,想了下才道:「你真的太小了,過兩年吧。」
小泡兒敏銳地抓住了關鍵詞,眼珠子都亮了,「娘,你真許我去啊?」
他還以為能得一頓臭罵呢。
「我跟你爹也想去瞧瞧。」展鴒笑道,席桐就抓著她的手捏了下,小泡兒莫名覺得牙酸。
這幾年一家客棧的葡萄和蜜瓜都順利成活,且每年都結果很多,多的吃不完。可仍有遺憾。
葡萄倒罷了,聽肖鑫和秦勇說不如關外的甜,但也差不離。唯獨一個蜜瓜,也不知哪兒出了問題,真是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淮北則為枳,整個兒發生了品種變異!一點兒都不好吃了,還不如東邊吃到的羊角甜瓜呢!
關外豪情,總是具有一種別樣的吸引力。
「你這幾年別荒廢了武藝,等回頭你弟弟大點兒了,我們也好放心出遠門。」
「啊?不帶小球兒啊?」小泡兒眨巴著眼睛,有些意外。兄弟倆一直同出同進,形影不離,冷不丁聽說將來不帶弟弟出門,他還真是有點不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