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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8:53:47 作者: 少地瓜
雖然知道賀衍是去赴任,但展鴒和席桐都沒問具體是哪個地方,如今也只好等著人家來信啦。
得了肯定答覆的展鶴卻歡喜起來,開開心心的回房間裡寫日記。
他跟賀哥哥約好啦,要把每天有趣的事情都記下來,就跟大家還在一起玩一樣。
小朋友小心的抽出一沓信紙,抓著毛筆想了會兒,這才認認真真的落筆寫道:「正月十一,晴,今兒早上姐姐做了紫菜包飯,味道有些怪怪的,不過依舊很好吃……姐姐已經在著手做元宵,我最喜歡吃花生和芝麻餡兒的,又香又甜,哥哥你跟蓉蓉喜歡吃什麼樣兒的?你們那邊怎麼過元宵節啊?」
等過了十五,眾人吃完了元宵,肖鑫和秦勇也開口告辭:「已經叨擾了幾個月,實在無顏再留,如今天氣已然漸漸轉暖,這便去了!」
展鴒和席桐不免有些不舍,「不再多住些日子了麼?」
秦勇燦然一笑,露出兩個已經比來時深刻許多的酒窩,「不了,諸位也不必相送,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只要大家都好好的,還愁沒有再相見的機會麼?」
再待下去,只怕他們都飛不起來了!
席桐點點頭,「倒也罷了,若是無事,只管家來走走。今年冬天也來吧。」
肖鑫笑了笑,卻不胡亂應承,「大丈夫一諾千金,若此時我誇下海口,到時失約反倒不美了。這半年我與秦兄都養的痴肥了些,都想著多往外走走,也見識見識你們口中那小山一般大的巨魚,紅頭髮藍眼睛的蠻夷,若是走得太遠,不定什麼時候回來呢。」
雖有些不舍,郭先生還是點點頭,「年輕人多長些見識是好的,且放手去做吧。」
肖鑫和秦勇都抱拳稱是,「多謝郭先生,紀大夫,後日一早我們便走了,兩位也多保重!」
紀大夫道:「也罷,我去收拾些丸藥你們帶著,出門在外的,也別仗著自己年輕底子好就胡來,再跟有些人似的,哼!」
說到最後,老頭兒一雙眼刀子就狠狠往展鴒和席桐身上剜了幾下。兩人都有點兒心虛,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他,又對肖鑫他們道:「羽絨服羽絨被和睡袋什麼的都帶著,使勁壓縮下也占不了多大地方。酒精帶著,還有肉乾什麼的,多取些盤纏,出門在外也別太委屈了自己。」
肖鑫和秦勇在外漂泊多年,再苦再累再兇險的時候也是有的,多少次命懸一線,可不都是自己咬牙硬挨過來的麼?如今聽了這話心中亦是熱乎乎的,當即應下。
郭先生凝神想了片刻,忽道:「臨別在即,我也沒什麼好送的,說起來,你二人是否尚且無字?」
按照規矩,男子二十歲、女子十五歲便算成人了,不便直呼其名,一般都會由長輩或是德高望重者幫忙起一表字,以示鄭重。
不過規矩是規矩,能得了表字的畢竟是少數人,絕大多數底層勞動人民別說表字了,連名兒都沒有的多得是呢!
肖鑫和秦勇對視一眼,都搖頭,「沒有。」
「既如此,老夫便贈你二人表字,如何?」郭先生素喜他二人為人,平日也沒少了指點,這會兒也覺得他們實在該有個字號的,不然當真可惜了滿身的英雄氣概。
那兩人一聽,登時喜上眉梢,忙不迭行了大禮,「如此甚好!有勞先生!」
他們都沒怎麼讀過書,家裡人能給起這個名字就不容易,又哪兒來的餘力起什麼表字!
這郭先生乃是當過大官的正經讀書人,他老人家肯為自己取字,那是多少輩子修來的福分,哪兒有什麼不好的!
郭先生滿意的點點頭,略一沉吟,便道:「勇者,心也,氣也,信也,為友人所託千里獨行,一諾千金,發而揚之。鑫者,三金合之,天下之至剛至猛,可一味勇武也非好事,須得謹慎行之……」
他看向肖鑫,「謹行,」又看向秦勇,「揚之。」
表字一般跳不出兩個規則,要麼是跟名同意,要麼是相反或是規勸的話,郭先生取這兩個字,前者是見肖鑫行為過於乖張,興頭上來了不知收斂,怕來日在這上頭吃虧,故而藉機規勸;而秦勇年紀輕輕卻重誠守諾,不過有點兒太過真摯且死心眼兒,郭先生就希望他能在繼續發揚優良品行的同時,讓自己的個性稍微張揚一點。
兩個人都算是心思靈活的,聽了這話若有所思,當下鄭重拜謝。
等他們說完了,展鴒才湊上去問道:「先生,您來了這麼久了,還沒替我跟席桐起個呢!」
雖說這倆人是分別在即,可這事兒好歹也得講究個先來後到吧?沒道理人家都美滋滋到手了,他們連個影兒都沒瞧見呀。
誰知郭先生就哼了聲,沒好氣道:「且等著吧!」
這兩個小子分明這樣年輕,說話做事卻老愛老氣橫秋的,又……又不許他吃酒!
等著,就等著!
先送走了郭凝一家子,又送走了肖鑫和秦勇兩個人,原本熱鬧非凡的客棧瞬間冷清的狠了。大人尚且有些失落,更何況孩子?展鶴連著好幾天都接受不了現實,經常在無意中喊出諸如「秦哥哥你叫我吹哨子」之類的話,回過神來越發黯然神傷,被展鴒勸了許久才迴轉過來。
好在到了二月份,終於有了頭一個好消息:張同知調查的藺秀才的事兒初步有了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