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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8:53:47 作者: 少地瓜
「真要是私奔的話, 哪怕她跟個武夫、農夫私奔呢, 好歹還能養家餬口, 算有條活路。偏偏是百無一用是書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 難不成還要這小姐反過來養活他?想想就沒戲。」
展鴒嘖嘖道,又伸手放了一枚棋子。
席桐趕緊堵上。
兩人你來我往互不相讓,單從外表來看,戰況十分激烈,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一局何等絕妙精彩的比試,誰能想到只是五子棋呢?
所以單純從理智和客觀情況來講,他們兩個都不看好這對小鴛鴦,但眼見著兩個人眼下是有情飲水飽,恐怕外人說什麼也不會聽的。
兩人唏噓一回,又說起給藍家回禮的事兒,展鴒就笑,「如今家裡可真是不缺布了。」
之前諸清懷那邊就派人送了一車過來,然後福園州那個跟著席桐學畫的老頭家中財產頗豐,也親自押了一大車過來做端午禮,如今又有藍家的。而因著風氣的緣故,不管誰家送的禮物也都有相當一部分是布料。
幾家都不是缺錢的,送的料子又多又好,光華璀璨,光瞧著就叫人心生歡喜。
說起將來的事,席桐總是歡喜的,柔聲道:「正好先叫唐氏給你做些個衣裳,回頭等諸錦那邊的布料過來了,再挑些更好的添上,咱們或是做嫁妝,或是做彩禮,也好看些。」
頓了頓,又玩笑道:「總歸是便宜了咱倆。」
他們,真的是要成親了呀。
不管什麼時候,彩禮和嫁妝都是很重要的一個環節,堪稱多多益善。而且現在的衣料全是棉麻絲毛之類的天然材質,並沒有後世那些花樣百出的纖維,也就意味著很容易磨破,更新換代更快,自然要多備著點。
展鴒一手托著下巴,一手捏著棋子,兩條腿在椅子下面晃了幾下,想了想,「除了那些皇親國戚、王公貴族,平常人家婚喪嫁娶倒也沒有什麼特定的規矩可循,能出多少單看個家本事。我琢磨著先把一年四季的衣裳做了,咱們兩個人的都一個季節做上八套出來,還有掛著的帳子啊被褥什麼的,也都得用這些。」
其實現在庫房裡堆得那些也夠用了,只不過用完了之後就沒有壓箱底的了。況且想必不如諸錦現從南邊找的那些更時新、更好看,且先做著,後頭慢慢添加就是了。
席桐點點頭,「也罷了。」
說完又笑,「這會兒的衣裳繁瑣又寬大,倒是格外費料子。」
說的展鴒也笑了,「可不是麼?」又去拽自己的大裙擺,「你瞧瞧這用料實在的,一整匹布差不多裁兩條這樣的裙子就沒了,下剩的也只夠做點兒手帕啊荷包什麼的零碎兒。這還只是四副呢,聽說還有六副、八副,用料更是海了去。若做成襯衣、T恤的,七件八件都夠了!」
席桐撐著胳膊聽她嘮嘮叨叨的說,眉眼帶笑,沒一點兒不耐煩。
最後,展鴒說了半天,他又主動遞過去熱茶,「費就費了,咱們費的起,你穿著也好看。」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些陰沉沉的,而且十分悶熱,外頭燕子和蜻蜓飛得都很低,眼見著便是要下雨的樣子。
人人手持一把扇子,不扇幾下好像就要喘不過氣了。
展鶴也不大高興,難得撒嬌,起床後一邊揉著眼睛一邊摸胸口,軟趴趴的對展鴒哼哼道:「姐姐,難受。」
就是這麼難受,也沒說不上學了。
展鴒抱了抱他,久違的替他穿衣洗臉,「等會兒下了雨就好啦。姐姐給你做好吃的,晌午還能吃一口雪糕呢,如何?」
「真的?」
「真的。」
聽了這個,展鶴總算有了幾分精神,麻溜兒的出去跟哥哥姐姐做鍛鍊。
這鬼天氣,實在太憋悶了,不動彈都能出一身油汗,他們幾個做鍛鍊的,回來的模樣簡直把大家嚇一跳:活像水裡撈出來的。
眾人重新沖了澡,又換了衣裳,稍後吃過早飯,紀大夫又去給那個小姐把了一回脈。高燒已經退了,可還是微微有些熱,人倒是清醒了,也能掙扎著坐起來,吃過藥之後也好歹用了一小碗米粥。
王書生十分感激,關上門跟小姐說了一會兒話之後便面色複雜的出來,找展鴒說想跟他們買一輛車和一匹馬。
展鴒一怔,「我們這邊還不大夠使的呢,也沒多餘的往外賣,不過你們若是想要,我倒可以打發夥計進城替你們問一問。」頓了頓又道,「這位公子,想必你是有所不知,這馬匹貴重,好馬更難得,若你們只是趕路,倒不如買一頭健騾。一來更實惠,二來騾子溫順,腳力和耐性又好,遠比馬匹來的合適。」
馬匹嬌貴,不用心根本養不好,單看你們倆連自己都照顧不好的樣兒吧,也別指望額外還能照顧一匹馬了。
王書生聽後恍然大悟,便改口要騾車,又道了謝,只說是越快越好。
展鴒眉頭微蹙,忍不住道:「公子莫要怪我多管閒事,只你同伴如今的情況並不大妙,還得好生靜養。眼下天氣多變,這樣冒冒失失的上路,只怕病情反而會加重,到時悔之晚矣。」
王書生張了張嘴,似乎想說幾句的樣子,可是也不知想起什麼來,又生生的咽回去,只是沖她拱手作揖,道了謝就默不作聲的回去了。
許是他這麼一打岔,又加上天氣陰沉的關係,展鴒莫名其妙的覺得心煩,便道:「熱的很了,晌午吃涼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