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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8:53:47 作者: 少地瓜
饒是他自詡皮糙肉厚,這一下也給燙的夠嗆,嘴裡頭火辣辣的,吐著舌頭狠命喘氣。
就這麼著,他還不忘誇讚,「美得很,美得很!也不知這汁水如何裹進去的……」
席桐失笑,給他倒了兩盞才從外頭拿進來的山楂飲和雪梨飲,「快先冰冰吧。」
肖鑫這才想起來人家才剛提醒了自己別燙著,結果自己轉頭就給燙個現成的瞧瞧,不免有些尷尬。不過他到底是粗拉慣了,臉皮兒也厚實,自己笑了幾聲就一飲而盡,又歡喜不盡的道:「了不得,連杯水都這樣好喝,妹子,你別是玉皇老兒的御廚下凡的吧?」
此話一出,展鴒和席桐都笑翻了,正用勺子端著肉丸吹啊吹的展鶴見他們笑,也跟著笑起來。
展鴒本還擔心肖鑫這樣傳統的大漢會覺得水果飲不對味兒,誰知他竟喜歡的很。
不過話說回來,貌似這個年代的男人們對甜的接受度很高啊,像是自己認識的張遠、趙戈、夏白乃至一方知州的諸清懷,都遠沒有現代社會那樣界限分明的排斥,什麼糖水、糖瓜、甜口點心的,都是來者不拒,個別人士的喜愛程度甚至遠超女士。
想到這裡,展鴒腦海中忽然一亮,明白了。
如今的大慶朝,糖依舊是貴重物品之一,更沒有後世糖精、添加劑橫行的現象,自然也就沒有什麼性別區分……
肥牛卷絕對是涮火鍋最不可或缺的食材之一,夾著它的一角,飛快的在湯鍋中按幾下,薄薄的肉卷便轉著彎兒的捲起來,也變成漂亮的深色。不管是直接吃,還是蘸料,都美味得很。
肖鑫甩開膀子吃的起興,一大盤牛肉眨眼就消失了。大概他也覺得自己的吃相不雅,有點兒不好意思的抱了抱拳,「見笑了!」
「大哥哪裡話?」展鴒笑道,「不過點兒東西罷了,好容易來一趟,便是吃一頭牛也就那麼著了。」
說完,又起身去切了好幾盤。
她切,席桐就幫肖鑫涮肉,沒多會兒堆了一盤子。
倒不是多麼愛幫人動手,實在是肖鑫這廝太過粗糙,好好一盤難得肥牛肉,偏給他燙的老了,叫席桐這個老饕著實看不下去。
真正的美食家最後的尊嚴和底線:絕不能容忍好食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糟蹋!
肖鑫性情豁達,也不跟他們瞎客氣,抹了把汗,復又大吃大嚼起來,完了還摸著腦袋憨笑,「有酒無肉,倒是缺點兒什麼。」
「這有何難?」說話間展鴒便去外頭提了一壇酒進來,笑吟吟道,「請不起怎的?」
一看到酒罈,肖鑫眼珠子都綠了,立刻起身接過,一掌拍開封泥,先深深地嗅了一口,喜形於色道:「好酒好酒!前兒我在福園州找了一圈兒,寡淡的好似清水!著實喝不得!」
說著,先就自己倒了一大碗,又要給席桐和展鴒倒,兩人都擺擺手不要。
肖鑫也不勉強,自己當即灌了一大口,大呼痛快。
展鶴皺著小鼻子,滿臉嫌棄,「臭!」
肖鑫笑著把酒碗拿的遠了些,又一本正經的道:「如今你還小呢,不懂得這世上的好東西,回頭等你大了,沒準兒愛的比我還狠些!」
展鶴不信,抱著蜂蜜柚子茶,梗著脖子道:「才不會!」
他才不要喝這種臭烘烘的東西!
席桐道:「這酒到底薄了些。」
肖鑫聽不得這話,雙眼發亮的湊過來,「莫非你還有更好的?比那關外的白刀子還烈?」
他素性愛酒,如今走遍天下名山大川,也吃遍了天下各處有名沒名的酒,其中既有名揚天下、價值千金的玉液瓊漿,也有偏遠村落那粗陋的農家濁酒,其中最合他口味的便是關外糧食釀造的烈酒白刀子。
白刀子,顧名思義,顏色清澈透亮,瑩潤如玉,入口如火燒,咽下似刀割,一路燒到五臟六腑,酒量略小些的,只怕一碗就要被放倒了。
眼下席桐拿出來的這壇酒固然比不得白刀子,可也算是中原內地少見的烈酒,他見席桐這般輕描淡寫的,就有些心癢難耐。
白刀子之名如雷貫耳,席桐自然也嘗過,可也就那麼著了。
若換成後世的度數,白刀子頂了天也就二十來度,絕對不會超過三十度,但已經是當世獨一無二的烈酒,許多號稱千杯不倒的酒鬼去了也不過三兩碗就醉倒了。
不怕說句誇大的話,大慶朝的所謂烈酒……絕大部分也就是個高度葡萄酒的程度,更別提一般酒水,那可真是水。只要膀胱和腸胃盛得下,千杯不倒並不是什麼遙不可及的神話。
席桐和展鴒都不是嗜酒之人,但酒量都相當可以。誠然有天賦,可也有很大程度是後期為了工作需要刻意鍛鍊出來的。
兩人真要喝起來,一口氣燜兩瓶二鍋頭都沒什麼感覺,更別提這什麼白刀子,自然是不放在眼裡的。
他們不喝,可總有往來的客人要酒,一家客棧倒也常備著。
席桐有個毛病,要麼不干,要麼干到最好,如今自然看這些低度白酒不順眼。
尤其上回和展鴒一起從青宵觀回來之後,他就琢磨著蒸餾白酒的事兒,若是成功的話,少說也能將度數提高到五十度以上。若是再費一番功夫,進一步提純,或許可以用來充當醫用酒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