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2023-09-19 18:51:56 作者: 摺紙螞蟻
程子淵整個人處於崩潰的邊緣。梅若瑤的電話,幾乎拯救了他,可是梅若瑤說,溫從安受傷了,這讓程子淵心如刀絞般痛苦不堪。同時他也疑惑,他一直沒有看到溫從安下樓,又怎麼會受傷?梅若瑤是如何知道?縱然有很多疑問,但是他再也坐不住,飛車趕往醫院,卻在急診樓撲了空。
程子淵頹廢極了,背靠著牆壁,心上鈍鈍的疼讓他幾乎要撐不下去了。
「子淵。」
程子淵身子頓了一下,慢慢抬頭看過去。布滿血絲的雙眼,通紅的凝視著走近的梅若瑤,他忽然一個箭步衝過去,抓住梅若瑤的肩膀大聲吼著:「從安呢?你把從安怎麼了?」
梅若瑤吃痛的皺眉,掙不開他的鉗制,梅若瑤只能咬牙忍著。
「說話啊!從安呢?」
梅若瑤紅了眼,聲音微顫的質問:「你這麼擔心她嗎?不管她對你做了什麼,你都義無反顧的愛她嗎?」
程子淵一愣,為梅若瑤的反應,也因為梅若瑤所說的話。程子淵鬆開梅若瑤的肩膀,沉聲問:「這話什麼意思?」
梅若瑤垂眸,擦掉眼淚,收起脆弱,揚起下巴高傲的宣布:「溫從安她不要你了,不愛你了,還不明白嗎?她背著你,和別的男人在一起。程子淵,你真是傻,難道沒有覺得她和以前不同了嗎?」梅若瑤湊近程子淵,在他耳邊低聲宣布:「溫從安,她不是你的了!」
「你胡說!」程子淵勃然大怒,高聲反駁:「你不要挑撥我和從安之間的關係。」
「我有沒有挑撥,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梅若瑤拿出一張便簽紙,上面記錄著詳細的地址,「眼見為實,不是嗎?」
程子淵雙眸凝視著那一串地址,久久才伸出手接過便簽。他不相信從安會背叛他,可是,他為什麼會那麼膽怯?膽怯到手不可抑制的發抖。
聽到門開的聲音,莫時容收起報紙放在茶几上,雙腿交疊著,抬眸望過去。
李阿姨陪著童醫生從臥室出來,欠了欠身便退下,童醫生徑直走到沙發前落座。童醫生是莫家的私人醫生,是莫家及其信任的心腹。
「怎麼樣?」莫時容問。
童醫生傾身拿起白瓷小杯,淺淺品著白茶,輕嘆道:「細心調養的話應該不會有大礙,否則以後再想繼續跳舞就難了。」
莫時容不動聲色的望著茶几一角,手邊的電話在這時屏幕亮起,莫時容瞅了一眼,拿起電話放置在耳邊,聽著彼端人的回報,片刻的沉吟後吩咐道:「讓他進來。」
童醫生放下杯子:「我先回去了,有情況隨時通知我。」
莫時容跟著站起來:「我送你。」
童醫生並未客套太多,點頭稱好。
目送著童醫生的車離開,莫時容才轉向大廈另一側。
溫尚良站在原地看著莫時容走近,有些不知所措的搓著手,笑著頷首:「莫部長。」
莫時容沉聲道:「車上說吧。」
溫尚良忙不迭為莫時容打開車門,跟著繞過車尾,從另一側上車。來之前打好的腹稿,這時都像是作廢了一般。
莫時容驟然笑出聲,「溫局長找到這裡,該不會讓我聽溫局長嘆氣的吧?」
溫尚良猶豫了一會兒,試探的商量道:「莫部長,聽說從安她受傷了,我想,把她暫時接回去。」
莫時容聞言冷笑:「怎麼,當初你把她送上門,現在又想把她要回去?」
☆、(十四)暗涌
莫時容冷笑:「怎麼,當初把她送上門,現在又想要回去?」
溫尚良臉色忽變,面對著莫時容意味不明的眼神,溫尚良極其勉強的笑著說:「莫部長的意思,我不太明白。」
莫時容笑而不語。溫尚良如坐針氈,試圖解釋:「昨天晚上莫部長來電話說從安和你在一起,我還有些不相信,沒想到從安和莫部長往來密切,是我這個做爸爸不夠關心女兒。」
溫尚良一邊說著,一邊偷偷打量莫時容,見他神色平靜無異,溫尚良便大著膽子繼續說:「今天聽說從安受傷了,我和從安的媽媽都很擔心,我們想把她接回去,也不想因為從安受了傷而給莫部長帶來麻煩。」
溫尚良提著一口氣,忐忑的說完。隔了許久,莫時容才問道:「還有嗎?」
溫尚良一愣,旋即搖了搖頭:「沒有了。」
「從安腿的確受了傷,不過沒有大礙,天色已晚就不留溫局長了。」說畢,不等溫尚良從震驚中清醒,莫時容便自己拉開車門離開。
溫尚良反應過來後,也跟著下車:「莫部長。」
莫時容停住步子,溫尚良快步走上前,遞出溫從安的電話:「那天從安走的急,手機也沒有拿從,勞煩莫部長把手機轉交給從安。」
莫時容看著手機,淺淺一笑:「不必了,從安會和你聯繫的。」
溫尚良的手臂僵僵的伸著,許久才收回來。他此時的心情極其複雜,夜色中,他的背影看起來無力又蕭索。
陳妍還不知道溫從安受傷,一整天都沒有溫從安的消息讓她非常擔憂,雖然溫尚良一直寬慰她從安一切都好,但是聽不到從安的聲音,她始終放心不下。在忐忑不安中度過一分一秒,晚上,溫尚良剛走進門,陳妍便衝上去著急的問:「找到從安了嗎?她在哪兒?怎麼連個電話也不肯打回來?」
溫尚良拍了拍陳妍的手背:「沒事,她和朋友出去散心了,怕你擔心,讓我告訴你一聲。」
陳妍啞聲道:「怕我擔心?那為什麼連電話也不肯打?她知道我有多擔心嗎」陳妍說著便不可抑制的哭了起來。
溫尚良深深嘆氣,頹喪著肩膀走到沙發前坐下。陳妍一直在哭,並且開始埋怨溫尚良:「好好的兩個孩子,你非要人家分手,從安得多傷心啊!你不是不知道從安的心思,這麼多年來心裡只有子淵一個人,現在他們倆感情好的都要結婚了,你卻跳出來堅決反對,當時從安為了子淵一定要考到京城來的時候,你怎麼不阻止?」
「我那是為了從安的前途考慮,她想到京城發展,我當然雙手贊成。我希望從安越來越好,考上舞蹈學院、又進了總政歌舞團,大好的前途在等著她,可是她偏偏要和程子淵在一起。我不管她最初的目的是什麼,總之現在,她和程子淵絕不可能!」
陳妍抹著眼淚,聲音夾著哭腔:「我看子淵挺好的。當年的事他也不想的,事後他跪在咱們面前哭著懺悔道歉,這麼多年來他對從安的態度和關心都不是假的,他對從安是真心實意的。」
溫尚良忽然站起來,冷聲道:「這件事不要提了,你收拾一下東西,明天和我一起回x市。」
陳妍訝異,止住眼淚看過去:「可是從安馬上就要演出了。」
「從安到外地散心,演出……」溫尚良輕嘆:「不參加了。」
陳妍跌坐在椅子上,一顆心被狠狠揪住。從安有多麼傷心,才會放棄這樣的演出機會。陳妍捂著心口,眼淚不停的落下。這一刻陳妍非常希望能陪在女兒身邊,能讓她在自己的懷裡好好哭一場。
莫時容回來時,恰看到李阿姨端著小桌從臥室出來,桌上的食物沒有動過的痕跡。李阿姨微微搖頭,嘆息道:「什麼都不肯吃。」
莫時容走近,端起桌上的瓷碗,吩咐說:「你先回去吧。」
「那我明天早上過來。」李阿姨欠了欠身退下。
莫時容推開臥室門,昏暗的光線下,看到一個瘦弱的身影斜斜倚在床頭。一聽到開門的聲音,她馬上警惕的看過來,看到是他,她的身子明顯往一邊躲了躲。
莫時容走到床邊,把手裡的瓷碗遞過去,聲音微冷:「吃了它。」
溫從安已經嘗到了反抗莫時容的滋味,於是聽話的接過瓷碗。溫熱透過手掌傳遞進身體,溫從安拿起湯匙輕輕攪動著白粥,舀起一勺粥,含在嘴裡良久才慢慢吞咽。喉嚨刺痛依舊,溫從安不禁皺眉。可是她沒有停下,忍著疼,一口一口緩慢的吃著。
莫時容眯眼看著她,篤定的問:「你怕我?」
溫從安手一頓,頭埋的更低。
溫從安察覺到他探身過來,身子不由的往後扯,卻發現他的目標並非是她。溫從安暗惱自己,不禁咬了咬唇。
莫時容拉開床頭的抽屜,拿出一個盒子:「從今天開始用這個電話,24小時開機,要保證我隨時可以找到你,」
莫時容動手拆開盒子,他的手指修長有力,骨節分明,單從審美角度來說,是一雙非常漂亮的手。溫從安靜靜看著,莫時容忽然抬眉看她,眼神透漏著危險:「不接我的電話,後果你要先考慮清楚。」
莫時容說著,把手機遞給她,傾身啄了啄她的唇角:「誰可以聯繫誰不可以,你的心裡要有一張圖。還有,管好嘴巴,不該說的話不要說,否則……」
溫從安忽然抬眸看他,死灰的眸子裡忽然閃出光彩,雖然更確切的說,那只是驚慌。但是,莫時容笑了,再度覆上她的唇,不再是蜻蜓點水,而是如暴風般的掠奪。溫從安手一抖,瓷碗從手中歪倒,還好莫時容及時扶住。
也許是因為腿上有傷,莫時容這一晚並未刁難溫從安。夜深沉,溫從安獨自躺在kingsize的大床上,久久不能入眠。也許,今後她的生活就是這樣了吧,莫時容一日不放過她,她一日就不得安寧,見不得光,任人唾棄,卑微可憐,卻無計可施。莫時容用父親來要挾她,她又能怎麼辦?她不能把無辜的父親,牽扯進來。
溫從安輕巧的扭了扭身子,小心翼翼不碰到腿。她慢慢閉上眼睛,眼淚從眼角流出。子淵,你還好嗎?
☆、(十五)知曉
那天之後,莫時容近一周都沒有再出現過,她的腳傷依然需要臥床靜養,於是李阿姨每天都會過來照顧溫從安日常生活。夜晚,溫從安一個人在偌大的房子裡,總是夜夜不眠睡不安穩。
溫從安不是沒有動過悄然離開的念頭,那晚她等著李阿姨離去,趁著夜深乘坐電梯到一樓,電梯門一打開便看到早就等在電梯外到黑衣男子。後來,溫從安輾轉得知,這棟大廈是莫時容堂弟的產業,主打安全保護,甚至特地為此投資安保公司,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也難怪莫時容並沒有請人二十四小時看住她,並非對她放心,而是她插翅也難逃。
李阿姨看起來五、六十歲光景,做得一手好菜,把溫從安的起居生活照顧的妥妥噹噹。也許是怕溫從安太悶,李阿姨偶爾會和溫從安說說話,雖然溫從安從不回應,不過也因此溫從安得知,原來李阿姨跟著莫時容已有二十多年,可以說,莫時容是她照看長大的。所以雖然只是傭人,但是能看出其實莫時容很尊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