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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8:50:49 作者: 問瀠
裡面尤為顯眼的名字,季向蕊。
但時鑒到老院的當天,季向蕊去參加夏令營,並不在家。
第一次兩家吃飯,時鑒只和季淮澤碰上,卻錯過了季向蕊。
時鑒並沒在意。
直到季向蕊從夏令營回來,他經常能在庭院裡聽到隔壁嘻嘻哈哈的鬧騰聲。他漸漸開始好奇季向蕊。
其實那場意外,並不是他們第一次見面。
當時,時鑒的書房正對老院大門,所以只要季向蕊路過或是出現在門口,他寫作業寫累了,一抬頭就能看見。
小時候的季向蕊好像很不乖,還愛鬧事。
季家父母不在家的時候,季向蕊和季淮澤都由季老來帶。
時鑒不是第一次發現季向蕊被季老罰在門外面壁思過。
但基本上,季向蕊前十分鐘筆挺地站軍姿,後面都會一溜煙跑到時家門口的陰涼地里,抄起旁邊的樹杈,蹲下身開始專心數螞蟻。
時鑒每次抬頭,樓下總能看到季向蕊嬌小單薄的身影。
一次、兩次、三次……
漸漸地,他那個禮拜走讀,只要待在書房寫作業,注意力就十有九分地會轉移到外面。
一株嫩芽只要植進心房,無論天氣陰晴與否,似乎都有慢慢成長的跡象。
恰巧那個禮拜,季向蕊發燒請假在家。
季老和季淮澤不在家的時候,她總會避開管家的季老太太,一個人偷偷摸摸地跑出來玩。
季向蕊愛數螞蟻,愛吃街邊賣的豆腐花,愛買偶然經過才有的彩色氣球。
僅僅一個禮拜,時鑒就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些細節。
所以再熟悉不過的恬靜面容,在那場意外相撞中,時鑒認出了季向蕊。
從那之後,季向蕊也不害羞,經常主動來找時鑒玩。
時鑒比季淮澤低一屆,學習壓力沒那麼重,也就心甘情願地陪她,有時候周末可以整整一個下午,兩個人都樂此不疲。
就因為時鑒和季向蕊走得近,所以老院其他孩子總抱著看熱鬧的心思。
尤其是在兩家長輩開玩笑說娃娃親的話後,各種八卦玩笑都不見收斂地往外說。
其實那時候的季向蕊不懂什麼叫娃娃親,還專門跑過來問時鑒。
小姑娘的淺眸澄澈,藏不住疑惑的心思,歪著腦袋看他,「哥哥,什麼叫娃娃親啊?」
時鑒當時愣了一下。
他知道什麼意思,但不知道該怎麼和季向蕊解釋。
季向蕊悟性高,當場指指背後待一起的季淮澤和林欽吟,打比方說:「娃娃親關係是不是就像哥哥和夕暮的關係?」
時鑒頓了幾秒,不知想到什麼,最後點了頭。
那一年,他十三歲,她十歲。
後來,他們上了初高中合併的溪安一中。
日子照舊,時鑒和季向蕊卻漸漸地開始有了相處的轉變。
興許是圍繞在時鑒身邊的女生太多,時鑒物理競賽拿獎,上台發言的那一天,季向蕊被猛追時鑒的幾個女生堵在廁所門口。
中午一起吃飯,時鑒明顯發覺季向蕊坐得遠了,像是在逃避著什麼,就連他隨手放到她碗裡的雞腿,都被她面無表情地夾回。
時鑒不明所以,只聽季向蕊硬著頭皮吃完飯後說的那句:「我們以後別一起吃飯了。」
說完,季向蕊端起餐盤,一溜煙就跑了。
時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下午放學,他特意跑到初中部,去找先前一起打籃球的學弟,季向蕊的同班同學,問是怎麼回事。
學弟老實交代後,時鑒當面找那幾個女生說清楚。
其中有一個女生不服氣,告訴他:「你和季向蕊的娃娃親就是個騙人的幌子吧,你們都沒主動承認過,季向蕊自己都說娃娃親不是真的,你想拒絕我,能不能挑個好一點的理由?」
時鑒當場沒說話。
但那句「季向蕊自己都說娃娃親不是真的」,自那之後整整一個禮拜,都縈繞在時鑒腦海。
他不知道該用什麼方式去消解心底的複雜情緒。
不爽嗎?不是。無所謂嗎?好像也不是。
那是時鑒第一次覺得,如鯁在喉的難受。
難尋蹤跡的不適應,自從季向蕊有意無意地和他保持距離後,時鑒越發矛盾。他開始想要弄清楚她究竟在想什麼。
但弄清楚的結果是,除了和季淮澤一樣的哥哥身份,季向蕊對他,似乎沒有再多的感覺。
時鑒長這麼大,第一次這麼挫敗。
他想回到從前,卻偏偏事與願違。
這就有了後來接連幾年的對峙。
時鑒感覺自己每一天都在煎熬。
故意擺出居高臨下的姿態,一改從前溫柔的態度,用兩廂對峙的刻意去迎合季向蕊感情方面的舒適區。
漸漸地,時鑒不清楚自己在季向蕊面前,究竟該是什麼模樣。
他明明原本不該對她這樣。
時鑒想要表露,想要試圖靠近,卻一次次地敗在現實的劣勢中。
季向蕊性格活潑開朗,很討身邊男孩子喜歡。
光是讓他撞見的,就有好幾個。
好在季向蕊對戀愛不放心思,乾脆利落地把他們都拒絕乾淨。
時鑒那時候還很慶幸。
似乎只要季向蕊身邊沒有固定的那個人,他就還有機會,他就還有,可以表達喜歡她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