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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8:50:49 作者: 問瀠
可清醒的這麼多個小時裡,誰都不能知曉,表面佯裝淡定的季向蕊,心裡崩潰過多少次,眼淚差點決堤過多少次。
她不斷在心中設防,在心中告訴自己,撤僑不是小事,動輒過命的事,她決不能成為時鑒的拖累。
這是國家大事,所以決不能因為她一個人而動亂半分。
可季向蕊好怕,她真的怕發生什麼事,是她和時鑒都不能承擔後果的事。
所以當時鑒剛剛出現在分界線那端的時候,風中醞過他著急的話音,季向蕊整個人在驀然的怔愣後,心跳急劇加速。
她想他想到滿心荒蕪,卻又因放不下的憂慮而心煩意亂。
她明明不想成為他的累贅,卻次次食言。
好在特種部隊這次撤僑成功,好在以國為先的選擇沒出差池,不然季向蕊覺得自己這輩子都還不了孽罪。
她不知道該用什麼言辭去表達自己當下滿腔洶湧的情緒,只能在強烈的驚懼過後,雙手緊緊地攀住時鑒的脖頸。
將彼此咫尺之近的距離再度壓迫至小,臨近空氣都稀薄的程度。
季向蕊那點笑都在下一秒眼淚的再度墜落中分崩離析。
她哭得大聲,哭得無助,哭得欲要把這麼多天憋著的難受一次性地發泄出來。
哭聲淹沒湍急的水流,沉沉裹住肆亂的想念,橫掃得整片暗夜深空都動盪不堪。
時鑒知道她難受,知道她委屈,同樣,他的狀態也沒好到哪去。
十天十夜的煎熬,總算在先前的任務圓滿,以及剛剛的劣勢優勝中畫上句號。
他卻依舊恍惚難忍,仍是不知所措地摟緊季向蕊,生怕眼前的一切在一夜光華消散後,再歸原點。
雖然這一路的找來足夠順利,時鑒卻自覺艱難到仿若跋山涉水。
他對敵恐/怖/分/子的時候沒有畏懼,面臨彈.藥威脅的時候沒有退卻,卻偏偏因為季向蕊的任何一處受傷而趨於滿心寂寥荒蕪。
時鑒擔心季向蕊腳腕的傷口,摟著她就要去看,季向蕊抬手抹著眼淚,默不作聲地任由眼前的男人幫她緊急處理傷口。
她疼得不行,卻不吭聲,任由密密鑽心的疼感見縫插針地朝著毛孔里鑽,如螻蟻攀爬地嗜咬著心臟,她也在忍。
時鑒很快幫她處理好,轉頭就注意到季向蕊濕透滿額的濕汗,有氣無力。
他不嫌她的髒亂,吻過她的眉心,盪落耳邊的話仍在安撫:「沒事了,不會再有事了,我帶你回家。」
季向蕊吸了下鼻子,雙眼通紅,充斥氤氳的雙眸定定地盯著時鑒越發模糊的眉眼,輕輕應了聲。
篤定至極的態度,她低垂的眼眸終被希冀的流光溢彩漫溢。
「嗯,回家。」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港口,三艘大船在既定的時間駛入港口。
而周霄和程南蕁早就在這邊守株待兔,只為對這三艘大船上特運的毒品一通剿滅。
等了五年的時間,今天就是來做個了斷的。
對接的人眼熟周霄,自然再度以為周霄是替瞿過來驗貨的,手拿著膽子就二五八萬地朝他走去,對手下的態度慣來狗眼看人低。
「Theinspion,right?Couhenumber,andgivifthenumberiscorr.(驗貨的是吧,點個數,數對了,我們就放了。)」
周霄居高臨下盯著他,凜冽含刃地目光扎刺般地定在他身上。
男人被他看得頭皮發麻,眼見旁邊一堆禮花之類的箱子,嘴上諷刺的話還在說:「Gotarecpro摸tion?Youwaocelebratewhenyoughegoods?(最近地位上去了?拿完貨還要慶祝一下?)」
周霄依舊沒說話。
程南蕁就站在他的旁邊,親眼目睹著一箱箱的貨品在暗夜下散發著懾人的前調。整整六十大箱,人手受限,最後搬運的還有周霄手下的人。
從始至終,周霄都沒和男人攀談一句,男人也不高興浪費口舌。
他點了根煙,自個在一旁抽得痛快,燃燒的猩火,裊裊的煙霧,不動聲色地成了這片區段最為危險的元素。
直到搬運最後一箱的手下走到周霄身邊,和他匯報船上已然沒有貨箱的那瞬,周霄和程南蕁對視了眼。
程南蕁退後到庫房,避開人群視線後,慢慢地拔開腰間的槍枝,在隱蔽的位置將子彈上膛。
周霄則是仍然一動不動地站在中心位上,近看像是領導者,遠看卻像是槍靶。
運貨的男人洗完煙,走近,朝周霄揚了揚下巴,「How’sthat?Sixtyca色sisallright.(怎麼樣?六十箱沒什麼問題吧。)」
周霄終於給了他一眼。
下一秒,男人轉身,周霄的槍枝直接頂在他腦門上,「WhatifIsaythere’saproblem?(如果我說有問題呢?)」
周霄的語氣丁點都不像是在開玩笑。
寒風過耳,男人瞬間大變臉色,可他就算想反擊,也已經來不及了。
四面八方都是周霄備好的人。
周霄早就把握好這三艘大船上會有多少人,那好,他這邊多出一倍的人,埋伏、制壓,不給他們留一點空隙。
男人被周霄槍眼頂頭的那一刻,程南蕁配合相當地一把拉過旁邊隱在倉庫的警報器。警報聲響起的那瞬,她一槍直接打在並排相連的禮花筒上。
「嘭——!嘭嘭——!」的接連禮花燃空,璀璨的花樣越盛,越能遮掩這一塊接下來會有的焦灼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