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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8:50:49 作者: 問瀠
她只不過眨個眼,雙眼就充斥滾燙,欲勢描摹男人眉眼的視線,都無端沒入混沌。
季向蕊從沒想過這麼久以來,時鑒心裡會藏著這麼多事。
她卻一無所知,還沉陷在自己所謂擔心他的泥濘里,故步自封得怎麼都拔不出來。
季向蕊閉眼,埋臉進時鑒的頸肩,聽他一字一句在自己耳畔說得清晰:「我是軍人,沒錯,我必須首選國家,這也沒錯。可我有國家,也必須有你,我就只有一個你,我怎麼能不來保護你?」
男人的嗓音極低,擦過她的耳際,逼出的早已不是酥麻,而是難以言表的感動。
季向蕊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回他。
她想出聲,卻早就思緒混亂。儘管如此,話還在被她努力還原邏輯:「如果沒有你當時跳船救我的舉動,我這次完全不會有沿繩跳窗的舉動。」
「是你救了我,從頭開始,你就在救我。」
想到生死攸關的那些畫面,季向蕊說話難掩斷續:「你知道的,我手臂力量一直很差,以前在老院被督促著做晨間訓練,我總是倒數出名。」
「所以這次我真的好怕自己抓不住繩,掉進水裡。我就一直盯著你送我的那條手鍊,好像手鍊在,你就在,我不能認輸。」
季向蕊盡全力把眼淚和苦澀統統咽回去,給他擺了個笑:「我希望你來,但沒想過,你真的會來。所以是真的,你真的來救我了。我沒有做夢。」
那條遊輪,那根墜繩,都在她這幾天的夢魘中次次出現,擺脫不掉,沉黯得無光普照。
眼前臨危陷難,腳下無盡深淵。
即便噩夢徘徊,季向蕊卻也在虛化窮景的夢境中看到時鑒,男人朝她伸手的那刻,光暈仿若就此重染。
夢裡夢外,男人一如既往地滿眼都是她。
他把話說完了,自然想著安慰她。他摸著她的臉,指腹擦過她眼角,極輕的力道,擦乾水漬,「都過去了,不哭了。」
季向蕊點頭。
可話到這裡,她想想,忽然又不滿足了。
季向蕊晃著時鑒的胳膊,吸吸鼻子,又反過來追著他說:「那秤上的數字你也看到了,我這幾天吃不好睡不好,我好難受啊。我不管,你現在得好好哄我。」
時鑒笑了,撫她臉頰的手一路轉至腰間,掐了下她,明知故問:「不是說秤壞了?」
這狗東西下手沒輕沒重,季向蕊倒吸涼氣,輕呼了聲,不經意的反應就是一掌甩他手臂上,憤憤發話說:「你再掐我!」
時鑒笑著又掐了下,「轉移話題?」
季向蕊那脾氣騰地一下就冒了出來。
她薅著他頭,生硬地把話題掰回去:「你哄不哄?」
時鑒挑眉。
季向蕊炸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突然發現,這加更字數越來越多了(沉思.jpg感謝在2021-01-2921:00:04~2021-01-3012:01:0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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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但鬧來鬧去,最後服軟的那一方還是時鑒。
開玩笑可以,但想哄她是真的。
禁閉室里的那場談話,江昱明明事先準備了不少這次談話想問的問題。
偏偏在看到時鑒發紅的眼眶後,他頓時如鯁在喉得只問了他一個問題:「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還是這個結果嗎?」
時鑒直截了當,嗓音低啞,卻說得篤定:「報告政委,還是這個結果。」
江昱拿他沒辦法。
軍人有時候的確身不由己,但這並不代表他們不深情。
不是每個人都能像時鑒這麼義無反顧,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像時鑒這樣幸運地救下了自己愛的人,勇於面對禁閉和懲罰。
「知道你離隊後,你父親和我說過什麼嗎?」
時鑒不知道。
江昱無奈地嘆了聲氣:「軍令為先,而後成家。」
這句話是時牧從小教育程南蕁和時鑒的時候,就始終強調的話,他要他們不論做什麼,都要有自己承擔後果的勇氣。
所以即便後來只有時鑒成為軍人,他們兩個人在這句話的融養下,也都不再怯懦對事,有自己的傲然骨氣。
江昱沒和時鑒多談。
畢竟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兩全其美必不可能,那時鑒接受禁閉檢討還有警告處分就是他必須承擔的。
誰都幫不了他。
此刻,時鑒望著季向蕊的眉眼,總是慶幸他的選擇,讓她現在能夠安然待在自己身邊。
誰都不敢去想,如果他沒有出現,她能在船外支撐多久。
支撐不了,那她現在又會身處何方。
這樣的走向和結果,沒有一樣是時鑒能夠接受的。
比起那七天裡的胡思亂想,時鑒當下才終於落定下不安的心思。
興許是季向蕊真實在他面前,時鑒想要反覆確認。
他摟在她腰間的手忽地往上,扣到她後背的位置,輕輕一壓,就把她徹底地抱進懷裡,由她的下巴搭在自己肩上。
季向蕊猝不及防,勾在時鑒脖頸上的手摺轉成雙臂環繞著他。
男人起伏的胸膛潛藏不住還沒述清的那些情緒波瀾。
他一遍遍地順著她的長髮,把她摟在懷裡哄著:「我答應過你,如果你年中出國,我不會離你很遠,這話我說到做到。所以真的想去戰地,那就做你想做的事,不要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