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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8:50:49 作者: 問瀠
    所以這種發展趨勢,他並不覺得是好的。

    抱著試試的想法,時鑒伸手想撩開她垂在頰邊的長髮,和她對話,卻沒想季向蕊會在下一秒沒預兆地抬頭。

    所以時鑒原先設想的動作,硬生生成了他方才過水後些微泛涼的掌心貼上了她的側頰,穩准地一把托住,成了撫摸的姿勢。

    一時間,季向蕊猝不及防,半滯呼吸,感官不受控地趨向他碰她時的異樣刺激感受。

    時鑒沒縮回手,索性將錯就錯地維持手的高度,繞過她糾纏指尖的長髮。

    逐漸鍍上她體溫後,變得溫熱的指腹及至耳根,似有若無的觸碰,裹挾著他獨有的挑逗。

    這一刻,季向蕊背脊發僵,想動卻莫名其妙地怎麼都動不了。

    這一秒時鐘整點的電子提示音,和手機接連來信的提醒,同時被自動隔絕,化為虛無。

    她的盡數注意,似乎都因他而聚,他而走。

    就連整點的時鐘,都慢慢地被迫按下了暫停鍵。

    季向蕊變得有些呼吸困難,時鑒卻一如既往的氣定神閒,仿佛這不過是再簡單不過的接觸。

    這次甚至連鋪設都沒有,他直截了當問她:「你慌什麼?」

    「我慌什麼?」季向蕊來不及思考,跟隨訴出的話不過換了主語,卻真真實實地反應出了她的慌張。

    這種慌張的來源,和上回在老院門口的靠近毫無二致。

    都能讓季向蕊心跳瞬間加速。

    但更奇怪的是,她並不排斥這種倏然的靠近。

    季向蕊心跳砰砰,原先在心尖晃悠的小鹿當下像是打了興奮劑,不僅無韁灑脫,還異乎尋常的肆無忌憚。

    心跳次次的碰壁而歸,都讓季向蕊呼吸變得困難。

    她這種種的異常表現,都被時鑒統統納入眼底。

    是他想看到的結果。

    他沒再逗她,收回手之前,還沒忘幫她把撥到凌亂的長髮都攏到耳後。

    指尖觸及敏感的耳骨地帶,擦過一絲無形的電流,激得季向蕊欲將沉眠的血液都越發滾燙起來。

    季向蕊瑟縮了下,下意識就後退到座位扶手邊緣,不太在狀態地語無倫次:「快掛水,時間不早了。」

    時鑒漫不經心地笑了下,連目光都蘊入不用剛才的柔和,浸潤在熾色冷白燈下,獨具吸人的蠱。

    要論段位,季向蕊覺得自己真的比不過時鑒,也不知道他們這麼多年的訓練,是不是還會教這些。

    不然他怎麼熟練得像個老手?

    季向蕊越想,胸口越悶,她是真不爭氣,怎麼被碰個耳朵,就能心跳成這樣?她這難不成還能是心臟要壞了?

    季向蕊胡思亂想還瞎假設了一通,毫無答案。

    最後,她乾脆不想了,抱著要快點把這微妙的氣氛過渡過去,率先找話題說:「我們談個事。」

    「什麼?」時鑒抬眼看她。

    被他一盯,季向蕊組織好的話滑到嘴邊,又磕磕絆絆起來:「這時間晚了……我能——」

    這話還沒說完,時鑒就低應了聲:「能。」

    「我還沒說我要做什麼呢。」季向蕊被他這不在意料之內的答案搞得心浮氣躁的,「你怎麼都不聽我說完。」

    「住我家,」時鑒雲淡風輕地笑了聲,幾秒的沉默無言後,先她一步,開口問,「難道不是?」

    季向蕊被猜中了心思,反倒不好意思了。

    況且他們兩個,孤男寡女的,還是她主動提出來要去他那住,好像不太符合常理。

    不過這正中了時鑒的意思,所以他繼續說:「是就點頭,不是就搖頭,給你三秒的考慮時間。」

    季向蕊沒反應過來。

    時鑒卻已經在倒計時:「三。」

    「啊,等等。」季向蕊一慌。

    「二。」

    像是生死時速搏一個答案,季向蕊緊張到閉眼的那瞬,腦海里突兀地蹦出來一個答案,指引著她即刻做出選擇。

    「一。」

    同時,季向蕊搗蒜式地點頭。

    時鑒望著她不知所措地點頭,隨後發懵,再到反應過來,一拳二話沒說捶他身上,眸底微光波動。

    季向蕊這會只想給自己洗洗腦,上火地說:「你套路我。」

    「我沒有。」時鑒實話實說,「我給你選擇的機會了。」

    季向蕊:「……」

    不過她這場對話的重點並不在這,季向蕊想了想,又比了個二,說:「我也不能白住,怎麼樣?」

    時鑒不喜歡這個數字,搖頭,「沒有別的選項?」

    「你要什麼?」季向蕊給他說的機會。

    這話飄散進空氣,時鑒都沒給回答。

    他那轉變的神情像是在考慮什麼,亦或是在回想什麼,總之不是季向蕊能猜到的事。

    冷不丁地,他來了句:「睡相好點就行。」

    季向蕊:「???」

    她沒懂他意思,好態度地反問:「我睡相哪裡不好?」

    時鑒知道她睡覺就不管不顧,拿捏妥當地斂顎笑了笑,繼續補充:「半夜滾到我身上,算好?」

    季向蕊原先還在腦中糾結的紛亂思緒,這會像極了在冷風中繚繞的毛線團,糾纏不清,還有把她勒死的衝動。

    她覺得這簡直匪夷所思,說話都被影響得溫吞起來:「哪種滾?」

    時鑒越是笑而不語,季向蕊越是芒刺在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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