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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8:49:45 作者: 姜紅酒
溫梔驚得後退兩步,並未出聲。
沈知朝她重重磕了一個頭,然後望進她眼裡,鄭重承諾:「臣的命今後就是娘娘的,今後不為江山社稷,只為娘娘一人,只要娘娘想,臣萬死不辭。」
他眼神誠摯又執著,像是要烙進溫梔的心靈深處。
透過他,仿佛真看到了,當年在天牢給她承諾的青年。
溫梔莫名的有些慌。
不是啊!
這句台詞明明不是這樣。
當年沈逸之除了那句』臣的命以後就是娘娘的『再無他話。
什麼叫』只為娘娘一人『表忠心的話怎麼聽著像是表白。
「咔!」
周導及時喊停,蹙眉朝溫梔道:「溫老師,你怎麼不接啊,接下來應該帶沈知出去啊。」
溫梔還沒說什麼,雲頌章連忙道歉:「導演,是我臨時加詞才導致小梔忘詞的,你別說她。」
周導:我也沒說什麼啊,這就護上了。
雲頌章又接著解釋:「導演,我認真分析了沈知這個人物,他就是個悶葫蘆,這樣感情沒辦法發展,我覺得適時的直球更好。」
這是什麼鬼邏輯,沈逸之那麼含蓄內斂的人怎麼可能直球?
周導樂呵呵稱讚:「不愧是搞數據的,分析很到位,台詞這麼一改,意思就出來了。」
雲頌章:「導演謬讚了。」
溫梔:呵呵!什麼搞數據的,今天一看分明是搞演技的。
她回過神,調整好表情問對面的雲頌章:「你怎麼不按照台詞來?害得我差點沒接上。」
雲頌章無辜:「我覺得之前的台詞不夠深刻,興許我說的正是他想表達的。」
溫梔:「……」
你又不是他,怎麼知道他想表達的。
周導:「接著拍下一段,溫老師和頌章兩個人一起出監牢就行。」
場記接著打板:「第十二場,十九分鏡,第二次,貴妃監牢營救,太傅暗許終身,action。」
溫梔起初一聽到『這個個愛情』故事就頭皮發麻,到現在已經有些麻木了。
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說不定哪天睡一覺起來,她就真以為沈逸之是愛她愛得深城才找狗皇帝同歸於盡的。
溫梔打開牢門:「沈大人……」
沈知跨出牢門,兩人一前一後往天牢外走,臨近出口時,外頭的天光泄了進來,將兩人的影子映照得纏綿。
走出牢門的那刻,溫梔仰頭看天,目光偷著歡愉:「天……亮了。」
沈知也仰頭看天……
細小薄薄的雪毫無徵兆的往下落,緊接著越來越大……
片場所有人都抬頭看天,稚嫩的聲音在大雪中響起:「哇,媽媽,下雪了……」沐沐高興壞了,仰著白嫩的笑臉伸手去接雪花兒。
周導終於回神,喊了聲『咔』,高興得像個二傻子,「終於下雪了,天氣預報還說昨天下雪,等了一整天都沒下,今天終於下了。」
「好好好,下午的戲就到這兒了,各個部門準備一下,等雪再厚一點。今晚和明天有兩場重頭戲要拍。」
晚飯後,鍾叔聘請的助理和老師趕過來。溫梔還有夜戲要拍,只能讓他們三人陪著沐沐在酒店裡學習,休息。
她邊看劇本邊注意手機,之前發給沈作家的郵件依舊沒有回,VX也沒有人申請添加好友。這人明明能回導演郵件,怎麼就不搭理自己呢?
坐在旁邊的雲頌章目光在她手機上停留兩秒提醒道:「導演說細節有細微的改動,你注意看看。」
溫梔隨口答:「知道了。」
晚上這場戲是她被人推下摘仙樓那一段,那麼深刻的記憶,就算不看她也能還原得一清二楚。
要找小說里高高的摘仙樓也不難,周導考慮到溫梔人身安全,也不敢真叫她吊到樓上去。再加上她恐高,劇組只能臨時搭建了綠幕,讓她趴在半人高的綠幕前演,後期再把高樓弄出來。
溫梔看手機的視線被東西擋住,順著那隻手往上看,對上雲頌章微微挑起的眉眼。
「什麼?」
雲頌章:「暖寶寶,剛剛讓助理去買的。」助理是劇組臨時給配的,聽到讓他去買暖寶寶時還特別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這天氣脫羽絨服拍戲確實有點冷,溫梔道了聲謝,接過暖寶寶。自己在小腿,肚子處各貼了幾個,又讓助理在腰後面貼了一個。
導演拿著喇叭喊了兩聲,兩人脫了羽絨服走到場中央。
場記過來打板:「第20場,二十一分鏡,第一次,貴妃雪夜墜樓,沈太傅搭救,action。」
漫天的雪飄落,溫梔如同一隻被折翼的鳥從高處墜落。她腦海里閃過無數念頭,頻死的不甘驅使她手沿著粗糙的瓦片滑動,試圖抓住一線生機。攀附在屋檐邊上的手用力到發白,手指骨因為凍僵和用力顯現出淤青和血跡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廊下的兩張盞暗的紅燈籠映照著她慘白的臉。天邊顯出灰白,她整個人意識渙散,雙手慢慢往下滑動。一聲烏鴉啼叫,她手再也攀不住,整個人往下墜。
這麼高的樓,掉下去必死無疑。
就在她萬念俱灰時,一隻乾燥溫暖的手握住了她手腕。頭頂傳來暗啞使力的聲音,她整個人騰空而起,撲進了一個寬闊無比心安的懷抱。
對方伸手輕輕拍她的發,明明是安慰人的話,聲音里卻帶了點顫:「別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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