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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8:49:56 作者: 含胭
    方旭哈哈大笑:「沒留底?那不就發財了嗎?問嫿裳要錢唄,他們絕對會破財消災的, 然後嫿裳再去找聾子算帳,這我們就不用管了,看熱鬧就行。」

    「如果嫿裳給了我們錢,卻不追究禧魚的責任, 大事化小, 你也無所謂嗎?」管如婕哼哼唧唧的, 「我又不是為了要錢, 搞不好小聾子對著嫿裳賣賣慘,嫿裳就放過他了,他照樣做禧魚,我們拿到錢也不能再掛他了呀,嫿裳會氣死的。」

    方旭沉吟了一會兒,說:「我是覺得,如果嫿裳放過了聾子,那我們暫時也就算了。嫿裳多多少少會把消息透點兒出去,聾子吃了這麼大的虧,以後估計也不敢太囂張,身上有黑料了呀,把柄一直在我們手裡,什麼時候看他不順眼了再搞他也不遲。」

    「你甘心嗎?」管如婕嗲嗲地說,「這次完全能把他搞得翻不了身的,只要他沒證據。小方哥,沒了聾子,我們的生意會好做很多,徐卿言現在很少開倉了,別的幾個都是小打小鬧,在漢服圈,還是你這邊的生意最好。」

    方旭點起一支煙來:「得饒人處且饒人,如如,別把聾子逼太緊,這種殘疾人發起瘋來鬼知道是什麼樣的,萬一跟我來個魚死網破,同歸於盡,我找誰說理去……」

    話音未落,就聽到辦公室外一陣喧鬧,客服晶晶在喊:「哎哎,小魚!你……」

    「臥槽,說曹操曹操到啊!我先不和你說了。」方旭剛掛掉電話,辦公室的門已經「砰」的一聲被打開了,駱靜語沖了進來,身後跟著兩個驚慌失措的女客服,喊著:「老老老闆,他他他他要見你!我們攔不住。」

    方旭有提醒過她們要攔住駱靜語和占喜不准進他辦公室,這時候揮揮手說:「沒事兒,你們出去吧。」

    兩個客服出去了,還幫他們帶上了門。

    方旭打量著駱靜語,他臉色慘白,眼睛發紅,嘴唇抿成了一條線,幾乎是目眥欲裂地瞪著他,幸好,雙手空空,沒拿什麼武器。

    「你怎麼來了?」方旭笑著抽了一口煙,問,「最近生意好嗎?我看你都開倉了,東西做得不錯,感覺比給我的那幾個還漂亮,是藏著打算自己做的吧?」

    駱靜語打起一串手語,手勢打得又快又重,能夠顯示出他的怒意。

    方旭樂了:「你幹嗎呀?明知道我看不懂手語,有什麼話用手機,要麼寫下來。」他從印表機紙槽里抽出兩張A4紙推到桌子前,又把一支筆丟過去,「虧得我今天心情好,可以和你慢慢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煩和你聊天了。」

    駱靜語上前幾步,拿起筆,在白紙上寫下大大的三個字:【為什麼?】

    他拿起來給方旭看,嘴唇顫抖著,眼睛裡像是能噴出火來。

    他重重地指紙上那三個字,似乎是在一遍又一遍地問: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方旭還是悠閒地抽著煙,吐出一口煙氣,「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小魚,發生什麼事了嗎?」

    見他一臉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駱靜語出離憤怒了,不想寫字也不想手機打字,固執地打起手語來:【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到底有哪裡對不起你?我幫你賺了這麼多的錢!從來沒有害過你騙過你!你說好聚好散,我同意了,你說我以前的設計都歸你,我也同意了!你要是想做嫿裳的生意你拿去就行了,我也可以不要的!你為什麼要這麼害我?我沒有抄襲!你知道我從來不會抄襲!你為什麼要把我的設計給別人?去害我?我只是想要好好做燙花!我們可以公平競爭,我只是想靠做燙花吃一碗飯而已!】

    他太激動了,激動到已經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在打手語的過程中張開了嘴,喉嚨里的聲音隨著他翻飛的手勢一聲聲地冒出來:「呃啊吧哦,呃吧啊呃,啊吧嗯哦呃……」

    他的音量很大,音節含糊不清毫無意義,黏糊糊地從喉嚨里咕嚕出來,聽得方旭後背都發毛了。

    他看不懂駱靜語打的手語,更聽不懂駱靜語說的話,就跟看戲一樣看他打完一大串手勢後,把指間的菸蒂摁滅在菸灰缸里,皺著眉苦笑:「駱靜語,你大中午的跑我這兒發什麼瘋呢?給我上手語課啊?對不起,我看不懂,一句都看不懂。你是個聾啞人,我耳朵是好的,你要麼給我寫字要麼給我打字,你這是搞哪出啊?我沒工夫陪你玩,馬上要吃飯了,你趕緊走趕緊走,看到你我就鬧心。」

    駱靜語的臉色沉下來,整個人從頭到腳都在發抖,像是極力克制。他咬著牙,又一次拿起筆,在「為什麼」的反面寫下幾個字:【我沒有抄!畫上,魚,蓮花,你害我?】

    方旭:「……」

    他垂著眼眸看紙上的字,眼皮一掀,冷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駱靜語再也忍不下去了,繞過辦公桌撲到方旭身前,揪住他的衣領把他往上一提,方旭怒吼:「你想幹嗎?!」

    駱靜語想幹嗎?

    還能想幹嗎?想揍方旭!

    可他還留著一絲理智,知道自己不能衝動,恨就恨在他不會說話,一個字兒都說不出來,只能怒視著他,把那張皺巴巴的紙拿到他面前,幾乎要貼到他的臉上。

    方旭扒拉開那張紙,眼睛裡閃起興奮的光,嘴型清晰地說:「這麼激動啊?看來是沒有證據了。」

    駱靜語腦子裡堪堪繃著的那根弦,一下子崩得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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