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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8:49:56 作者: 含胭
占喜一笑,溫柔地說:「跟你說了,媽,你現在的年紀最重要是顧好自己的身體,和爸一起照顧好奶奶。我逢年過節會回家看你們,給你們紅包。我自己賺錢,想學什麼就學什麼,哪兒有這麼多理由?」
——
遲貴蘭對妹妹說自己養出了兩個不孝子,原本都是聽話的好孩子,現在一個對她大吼大叫,另一個變得陰陽怪氣。
小姨晚上偷偷和占喜通了個電話,想勸她緩和一下母女關係。
占喜說:「等我媽哪天學會電話什麼時候該打,什麼時候不該打,再說。」
遲貴蘭和小姨在錢塘待了一夜,第二天看完病就回家了。
文琴從始至終沒有和占喜溝通過,在公司見到她照樣笑容可掬,像是什麼都沒發生。
占喜也不怪她,知道文琴也很煩,等自己離職後,文琴全家應該會與他們家劃清界限,畢竟她的老父親都七十多歲了,和遲貴蘭的關係原本就不近。
母親離開後的那個周日上午,占喜在周蓮家上完手語課,正要離開時,遇見了三個小客人。
周蓮迎她們進屋,對占喜說:「她們都是我的學生,上周剛高考完,和我約了來聊聊怎麼填志願。」
「周老師,那我走啦,您忙。」占喜對三個女孩笑笑,就離開了。
等房門關上,莫楊趕緊打手語問周蓮:【周老師,小占姐為什麼會在你家?】
接下去的一周,一切如常,占喜知道駱靜語在做最後的大作業了。
大作業是把這一整期學過的花型,自己挑選出一部分,設計成一個擺件,類似插花作品,不僅考驗學員單枝花型的掌握程度和製作水平,還考驗他們對花卉藝術的審美和整體設計。大作業做完後要拿給日本教室評分,合格了才能拿到級別證書。
占喜很少聯繫駱靜語,他們已經整一個月沒有見面。
駱靜語吃飯睡覺洗澡都爭分奪秒,兩人對彼此的思念只能藏在心裡。
占喜的工作已交接完畢,求職簡歷也發出不少,接到了幾次面試通知。她請假去參加面試,有兩家公司面得還不錯,讓占喜回去等通知。
周二周五的晚上,占喜會去舞室跳舞,現在,她勉強能跟上邱老師的節奏,跳出一整支還算像樣的舞蹈。
威威度過了他的七周歲生日,秦菲發了朋友圈,披薩店裡,小朋友頭戴生日帽,身邊坐著外公外婆和幾個同齡小朋友,秦菲幫他們拍下合影。
占喜發現,小侄子的兩顆大門牙都沒了,笑起來丑萌丑萌的。
遲貴蘭每周和占喜通一次電話,除掉考公和找對象的話題,兩個人都沒什麼話講。遲貴蘭只能對著占喜抱怨占傑,說他最近都不接電話,就算接起來態度都很差。
占喜會叫母親把電話給老爸,更願意和老爸聊聊天,問問奶奶最近好不好,老爸上班辛苦嗎?
她能明顯地感覺到母親的失落和迷茫,就像曾經的她一樣,都那麼聽話了,為何媽媽還會不滿?
如今的遲貴蘭似乎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她如此挖心挖肺地關心子女,對他們有著操不完的心,為什麼兒子女兒都會和她慪氣?
她在電話里哭著說占喜沒良心,說自己懷孕生她時有多麼辛苦,高齡產婦,冒著生命危險云云……
占喜沒打算讓步,就沉默著聽,對於遲貴蘭很擅長的親情牌,她已經麻木了。
和母親關係的惡化令人煩悶,小貓禮物還不省心,禮物進入了第一次發情期,在家叫得讓人頭疼。
占喜帶著它去寵物醫院諮詢,醫生說得等發情期過了才能做絕育。占喜算算時間,想著等駱靜語回來了再說,小貓粘他,絕育這樣的大事兒,還是要爸爸在場比較搞得定。
周日上午,占喜在周蓮家上完手語課後離開,中午11點多,室外太陽高照,熱浪滾滾,占喜被太陽刺得眯了眯眼睛,正要從包里拿出太陽鏡戴上,心裡突然浮起一種奇怪的感覺。
她猛地抬起頭,就看到不遠處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下站著一個高個子的男人。
占喜有一瞬間的恍神,回頭看一眼單元門,的確是周蓮家沒錯,再轉回頭來往那邊看,那人一身白T恤牛仔褲,雙手插在褲兜里,站姿很隨意,微微歪著頭朝她笑。
是她最熟悉的笑容。
「小魚!」占喜幾乎是向他飛奔而去,馬尾辮甩得老高,一下子就撲進了他的懷裡。
她抱緊他,抬頭看他,鼻尖上已經冒出了興奮的小汗珠。
駱靜語也低頭看著她,神情……很複雜。
因為,他們是在周蓮家樓下。
占喜醒悟過來,打手語說:【你回來了?你怎麼會在這裡?是不是小莫告訴你的?】
駱靜語輕輕點頭,也打起手語:【你一直都沒和我說。】
占喜羞得想捂臉:【我還沒學好,我想等學好了再告訴你。】
駱靜語看著她打出的手語,不那麼流暢,比較慢,但每個手勢都那麼準確到位,每一句,他都看得懂。
儘管來之前,他就已經問過紀鴻哲、駱曉梅和周蓮,知道了事情經過,可親眼所見,還是叫他感動得眼眶發酸。
他抬起手來,手語也打得很慢:【你已經學得很好了。歡歡,謝謝你,從來沒有一個聽人願意為我學手語,你是唯一的一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