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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8:44:16 作者: 守約
薄慎言擔心地朝他走了兩步,卻被原嘉逸倉皇的回頭一顧盯得猛然頓住。
他滿臉是汗,眼尾薄紅,蹙眉緊緊咬著下唇不敢哼聲,似乎生怕薄慎言朝他走來而造成不好的影響,脫力的雙腿勉強蹬著地面想要站起身,急迫得讓人心酸,他抱歉地看一眼薄慎言,跌跌撞撞跑向安全通道。
薄慎言看得懂他眼中的意思,沒再去追,轉而將注意力移到身前的車上。
車門被裡面的人不甘心地打開,剛伸出腦袋,就和一臉冷厲的薄慎言對上了視線。
「小薄總?」
薄慎言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不吭聲。
陸城的身家在北城的公子哥里也頗為不菲,尊稱薄慎言一聲小薄總只是出於禮貌,加之對他背後那位薄老爺子的敬畏,如今看到薄慎言不但充滿敵意地盯著他,而且還不回應他的問話,心中難免不爽起來。
「薄慎言,你堵在我車門這裡做什麼?快讓開,我還有事。」
「什麼事。」
薄慎言的聲線很低,沉穩得如同征戰沙場多年的不敗將軍,帶著濃濃的血氣,居高臨下地審視著陸城。
因著想在地庫里就把原嘉逸辦了,被屬下看著會不自在,陸城老早便把兩個保鏢都支得遠遠的,告訴他們在半個小時之後才可以過來,又用一旁的貨車擋住監控範圍,將車停進死角。
此時孤身面對薄慎言,全靠著方才在馮鶴鳴辦公室得到的那一腔優越感,以至於迷失了自己,自以為能與薄慎言匹敵。
陸城平日裡就看這位薄家的小太子爺很不順眼,嫉妒他的才能,他的長相,他的家產,他所擁有的一切都讓陸城自愧不如,甚至不想面對面地和他對峙。
可穿著寬鬆外套的薄慎言就這樣悠閒地站在他面前,卻將他精心搭配的西裝革履顯得極不入流。
他更不服了。
「什麼事要你管?」
陸城說罷,就推著車門想要下車。
薄慎言後退半步,把手揣進兜里,緩緩靠在身後的柱子上,給他讓出一片空間,看到陸城的一隻手剛按在了後立柱的邊緣,正準備借力邁出車門,這才抬起腿,毫不含糊地一腳踹到了車門上。
「啊————!」
地下停車場頓時迴蕩著悽厲的慘叫,嚇得遠處的盛瀾都忍不住向後瑟縮了兩步。
他和薄慎言相識了快二十年,還從來沒有看過他發這麼大脾氣的樣子。
而為了區區一個原嘉逸,他竟然會失去控制情緒的能力。
「薄……薄慎言!你好大的膽子,你……啊……疼死我了,我的手……你居然敢這樣對我……」
右手哆嗦著捧起失去知覺的左手,陸城一臉痛苦地癱在座椅上哭喊,咬牙切齒地對薄慎言放著狠話,還沒等他說完,薄慎言上前一步,將車門大開,俯身進去抓住陸城的衣領,把他拖出車外重重扔在地上。
低頭欣賞陸城像只無頭蒼蠅一樣亂爬了一陣,薄慎言才大發慈悲地撈起他拖到車後,避開往來的車道,將人懟在後備箱上悶頭就是兩拳,繼而嫌棄地在他的白襯衫上蹭蹭手背的髒血,「真他媽噁心。」
「薄慎言,你……你……還有沒有……王法了!」
也不知道陸城今天是哪來的骨氣,寧肯忍著劇痛,也要對薄慎言叫囂。
太陽穴被牙痛折騰得突突直跳,薄慎言戴著口罩看不清表情,緩緩地深吸一口氣,看上去沒什麼耐心。
「你都碰了他哪裡?」
「呵,那小賤貨?」
陸城想到原嘉逸就來氣,想吃沒吃到,還好死不死地得罪了面前這個活閻王。
莫非他和那小賤人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
他看得出薄慎言眼底的在意,輕佻地笑道,「哪裡都摸了一遍,真他媽帶勁……唔!」
薄慎言握住他的右手腕,搭在車身的邊緣,屈肘劈向脆弱的關節上方,只聽『咔嚓』一聲,陸城的小臂應聲而斷。
「啊——————啊!」
陸城喊得撕心裂肺,卻被薄慎言利落地扯下他頸間領帶,瓷實地塞進嘴裡,用手指堵著不讓他吐出來,使他噎到乾嘔,再不能發出一絲聲響。
「我他媽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下手也沒個輕重,陸公子如果不想受更多的傷……」薄慎言陰沉地貼近陸城耳邊,戳進他口中領帶的手指又用了幾分力,「那麼我問你什麼,你就答什麼。」
膿包還是那個膿包,終於沒辦法再硬氣下去,陸城疼得滿頭大汗,哆嗦著點頭。
「你餵他吃藥了?」
想起原嘉逸虛浮的腳步,薄慎言第一個便想到這個可能。
接手薄氏以來的這麼多年,很多意圖和他合作的企業或眼紅的對家,都暗戳戳地在背地裡給他下過藥,企圖在他神志不清的時候達成某些目的,他雖然中招過幾次,但從未讓人得逞,最輕也是將那爬上他床的圖謀不軌之人打到癱瘓不起。
薄慎言一向不齒於這種做法,加之他與原嘉逸的婚姻雖然無實,但終究是有名分,此時不禁覺得陸城是在膽大妄為地侵占只屬於他的領地權。
「吃……吃了點助興的……」嘴裡的領帶被抽出來,陸城貪婪地喘了幾口氣,疼得說話都不利索,怕薄慎言又把領帶塞他嘴裡,便哭著解釋道,「被他摳著嗓子吐了不少……啊唔……你放心,幾乎都吐出來了……沒有……沒有害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