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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8:44:42 作者: 千年書一桐
無獨有偶,梧桐中學接受採訪的是孫泉,因為肖校長和周傳英都調到縣城去了,十年過去了,孫泉成了梧桐中學的教務主任,他教過金珠三年數學,是最有發言權的人物,因此,從孫泉嘴裡出來的金珠是傲慢、跋扈、恃才傲物等不尊師重道的典範,倒是跟周水仙的評價對上了號。
上善一中接受採訪的是王能達,徐校長成了教育局的副局長,王能達提了一個副校長,他是金珠高中三年的班主任,從他嘴裡出來的金珠是一個聰慧、能幹、謙虛而又才華橫溢的好學生,跟楊小蘭描述的金珠很吻合。
真實的金珠到底是什麼樣呢?
也有記者說,人都是有多面性的,只不過不同的人認識到的是金珠的不同層面。
這些文章一發出來,金楊和金柳、金牛都受到了記者的圍堵,就連小小的金玉也不能倖免,還有金珠念書的帝都大學。
而醫院門口就更不用說了,每天都有人來蹲守,逮不著黎想逮不著金珠,總能逮到金楊、金柳、金牛姐弟幾個吧?即便不能撬開他們的嘴巴,可照片總是可以拍幾張的,這幾天黎想和金珠的話題太熱門了,只要跟他們搭上一點關係的文章點擊率便高的不得了。
黎想見金楊幾個不堪其擾,思慮再三,便決定接受李睿鐘的建議,開一個記者招待會,他帶著金楊姐弟三個一起去,黎想公開自己的私生子身份,金楊三個公開當年跳江的內幕。
當然,黎想所謂的公開只是公開自己的私生子身份,不會公開李家。
記者招待會是李睿鍾安排的,黎想在記者會上講了兩個故事,第一個故事是關於他母親的。
「可能大家已經知道,我來自西部一個貧困省份的貧困山區,至今我家鄉的父老鄉親們基本還過著一種原生態的生活,我的母親是一位苗族女子,因為一個偶然的機會結識了一位美院來寫生的小畫家,我母親有幸做了對方一個月的導遊和模特,那一年,我的母親才十九歲,也不知世事,從沒有見識過山外的世界,而我那位名義上的父親年歲也不大,英俊瀟灑不說還才華橫溢,不僅畫得一手好畫,也吹得一手好口琴。於是,我母親不可救藥地愛上了對方,而我那位名義上的父親也喜歡上了我母親的年輕漂亮和純真善良,只是他的喜歡是有時限性和地域性的,回到城裡之後,重新回到他熟悉的城市文明之後,他便忘了我的母親,把那一個月的經歷當成了他旅途中的一段艷遇。這段艷遇對他來說可能是人生中微不足道的一個偶然,可對我母親來說卻猶如滅頂之災,因為她有了我。」
講到這裡,黎想頓了一下,接著說:「我的母親在父親走後頂著巨大的精神壓力和社會輿論留下了我,因為她愛他,無可救藥地愛他,可她一方面要承受思念的痛苦一方面要承受周圍人異樣的眼光和閒言碎語,外婆的責罵成了壓倒她最後一根稻草,因此她患上了抑鬱症,在我五歲那年一頭扎進了江里,都說死者為大,懇請各位媒體朋友為死者諱,饒過我那可憐的母親,這件事到此為止,不要再捕風捉影地挖那些陳年舊事。」
黎想說完,深深地向台下鞠了個躬,台下的記者們大部分低下了頭,只有少數幾個眼睛裡是隱隱的興奮,甚至有人舉手示意要提問。
「請問,你知道你父親是誰嗎?你找到了你的親生父親嗎?你還認不認你的親生父親?」
這位記者的提問很快讓在場的記者們又抬起了頭,這些問題太勁爆了,他們挖了半天都沒有挖出來。
黎想深吸了一口氣,眼睛裡有淚光閃過,「這位媒體朋友,我五歲那年和村子裡的小夥伴們打架,他們罵我沒有父親是一個野種,為此我回家追問我母親我父親是誰,而我的母親就是因為這個問題刺激到了她在當天晚上投了江,你能想像到這對一個五歲的孩子來說意味著什麼嗎?因此,我再說一遍,請大家為死者諱,別再追問我這個問題,拜託了。」
這番話說完,台下瞬間又安靜下來了,無數道驚訝的目光看向了台上的那個男子,當然也看到了黎想的淚光。
會場沉默了一分鐘。
黎想繼續開口了,「還有一件事是關於我和我妻子的,我妻子受我牽連,這次也翻出了一樁十年前的舊事,我知道大家對這件事也很興趣,借著這個機會,我一併跟大家解釋一下,還請大家以後也放過她,說實在的,我們一路走到今天所吃過的苦是你們在座的很多人都想像不到的。」
「還是我來說吧。」金楊站了出來,「我叫楊金楊,是楊金珠的妹妹,我六歲那年,也就是我大姐八歲那年,父母因為性格不合離了婚,離婚後我媽媽去了南邊打工,並在南邊嫁了一個同為打工者的老鄉。我大姐那個時候便接管了我媽媽的責任,拉扯著我們幾個,當時我弟弟才剛一歲,剛斷奶。三年後我爸爸因為家庭負擔太重,覺得無法養活我們姐弟四個也丟下我們去了南邊打工,當時大姐不足十二歲,小弟不到五歲,一個正常的成年人都不能撐起一個家,更何況我們姐弟幾個?因此我們姐弟幾個過的是什麼日子大家可以想像一下。」
接下來金楊便把金珠帶著他們幾個跳江的前因後果簡單介紹了一下,也把黎想是他們的經過說了一遍。
「這就是大姐《孝道》那篇小說的原型,那就是我們的親身經歷,感興趣的朋友可以再去溫習一下。」金楊找了一個最好的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