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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8:44:42 作者: 千年書一桐
「我的父母也都是地道的農民,我們兩個是一個寨子裡長大的。」多餘的話金珠也不想說。
「不能吧,怎麼可能?」有人提出了質疑。
「說起來我也是農民出身,小的時候跟著別人學了幾年做郎中,為了跟師傅學辨草藥。又跟著師傅學起了畫那些花花草草,再後來機緣巧合學了幾年畫畫,到現在我也說不清我到底是個郎中還是一個畫家。」李老笑著說。
眾人一聽便明白了李老的意思,這是在為兩個小孩說話呢,他都相信這兩個孩子是自學的,別人誰還敢質疑?
倒是金珠和黎想被老人的這番話搞糊塗了,他到底是不是李睿鐘的爺爺啊?
李老見金珠和黎想兩人又互相對視一眼。不過這一眼表現出來的倒不是失望。而是疑惑或者是迷茫。
這到底是兩個什麼人?
拜師?仰慕者?
除了這兩個理由似乎找不到別的什麼原因。
尋思了一下,李老對這兩人動了幾分惺惺相惜之意,尤其是對黎想。他覺得黎想的才氣和畫風都跟年輕時的自己有幾分相像,就連經歷都有幾分相似,農村出來的孩子沒父沒母的還能長成這樣,實屬不易。
「小伙子。都說相見就是有緣,說起來我也算是你們的師公。我很喜歡你和丫頭畫的這幾幅畫,這樣吧,你們一人送我一幅當拜見禮,我也回送一幅竹子和梅花給你們做見面禮。如何?」
「多謝李老惠贈。」黎想拉著金珠鞠了一躬。
金珠不清楚,黎想清楚,方教授的一幅畫一般是一尺一萬。這李老是方教授的老師,看方教授對他的推崇。應該還要高於這個價位,所以黎想明白對方是對他們動了惻隱之心,想提攜一下他們。
一旁的方教授聽了忙去準備筆墨紙硯,而李老也吩咐旁邊一位三十來歲的男子回去取他的印章。
李老起身站到了桌旁,當著大家的面,嫻熟地拿起了筆,他畫的竹子更簡潔,寥寥幾筆就勾畫出一幅雨中的竹子圖,不管狂風暴雨如何吹打,這些竹子除了竹稍有些彎曲,竹竿卻一直挺立著,更難得是竹根附近長出了很多春筍,新生力量就是在暴風雨中成長起來的。
至於那幅梅花圖也不一樣,疏影橫斜,紅梅點點,兩隻喜鵲並肩立在梅梢,相親相愛。
由於梅花需要著色,這幅畫就多花了些時間,畫完之後,李老特地為兩人寫了題跋,然後很正式地蓋上了他的印章,金珠認出他的印章是四個篆體,刻的是「蒼梧老人」。
金珠見了略加思索也拿起筆來在自己的那幅竹子圖上寫了一個序,「不才女金珠得蒼梧老人惠贈,無以回報,厚顏獻醜,願老先生健如翠竹穩如蒼石。」
寫完這段話,金珠又重新落了一個日期。
黎想見了笑著說:「我這幅畫就沒法寫題跋了,只能送上我對老先生最誠摯的祝福,願老先生沒病沒災健康長壽。」
大概是老人的善良打動了黎想,黎想對這位老人貌似也生出了點說不清的情緒,可他不清楚這種情緒是什麼,不過希望老人健康長壽的願望倒是真的。
從方教授家出來,黎想還有點鬱郁不安,這是多年來他第一次對一位老人有了那種說不出的孺慕之情,這種感覺很不好,他不喜歡。
「阿想,該來的總會來,記住我們的初心就好了。」金珠看出了黎想的不安與慌亂,安慰他說。
她猜想黎想跟這位老人說不定真的有什麼關聯,就是不知道這位老人跟李睿鍾到底有沒有關係,一會郎中一會畫家的,搞得金珠也糊塗了。
偏偏由於李老的年歲太大,五官和臉型都鬆弛了很多,金珠從長相上也看不出他和李睿鍾兄弟兩個到底像不像,更看不出和上次來畫室看畫的那位戴墨鏡的男子像不像。
「用不用我去康馨那試探一下?」金珠問。
「不用,順其自然吧,你也說了,該來的總會來。走,我們吃飯去。」黎想搖搖頭,放下了這件事。
現在的他覺得尋親不是重點,重點是康總怎麼會跟金珠扯到一起去了,以他對康總的了解,他絕不是一個什麼善人,對女人也從不假辭色,怎麼會突然關照起金珠來?
「應該是康馨吧,怎麼說我跟康馨也算是朋友,又有救命之恩,又碰巧在為他做事,碰上了便伸了下手,也不叫伸手,是動了動嘴吩咐了一下他的秘書。我對他倒是比較放心,他說過,他對別人的女人不感興趣。」金珠解釋了幾句。
她早就聽崔甦說過,康馨的哥哥只找處子,用一句專業的話說這叫有心理障礙,而一個人的心理障礙一般不會輕易改變,他知道金珠是黎想的未婚妻,現在的男女朋友很輕易就住到了一起,更別提金珠和黎想這對好了這麼多年的青梅竹馬,連潘曉瑋都不太相信她和黎想之間沒那個,更何況別人?
黎想聽金珠似乎話裡有話,「你對他倒是放心,不放心的是誰?李總?」
金珠聽了苦笑一下,把李睿鐘的那個擁抱說了出來,也把他說的那些話說了出來,這件事對金珠來說算是一件大事,她被別的男人抱過了,這在古代是要詬病的甚至是要被休的,雖說現在黎想不會怪罪她,可不代表她不自責。
「你覺得他到底是放下了還是沒放下?」黎想反問她。
金珠聽了搖頭,「我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