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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8:40:08 作者: 藤鹿山
奉清一聽此話,頓時面色大變,他甚至忘了自己還被罰站,不該多言,奉清便十分亢奮道:「我知道是誰!哈哈哈簡直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主上您讓我去找尋的,不想竟直接送上門來了!」
赤松睨了他一眼,簡直不想與這同僚說話。
事到如今,誰還不知要尋的那小女是誰?
若是他沒查到,他會為了一個似是而非的消息來嘮擾主上?
沒錯,常家的人押解著婆子正是當年見了郡主的人牙子。一路北上經過河間停留下來,就是打探到當年將郡主弄丟的地方。
而後,常家的人打探到,他們丟了的小女兒被主上的人撿走了,所以才如此大張旗鼓的在河間郡探聽消息。
這般,一切便都對上了。
只不過常家時運不濟,若是旁人的過往消息只要肯耗費時間總能探聽到一二,可他們主上的消息,他們必然是清掃乾淨,不曾遺漏出去的。
奉清咽下口水,接道:「當年屬下奉主上的令,打聽上黨附近知情人的說辭,與赤松說辭一般無二。常家人尋找的小女,只怕八九不離十就是郡主!」
赤松如今萬事不知,倒是奉清被郗珣派去尋找瓏月家人久了,雖無奈,卻也只能請示:「主子,此事咱們要不要透露.......」
奉清話還沒說完,赤松蹙著眉厭煩。
「你是腦子被驢給踢了不成?咱們府上養大了郡主,憑什麼說還回去就還回去?郡主姓郗!是咱們燕王府,王爺的親妹子!可不是什么姓常的!」
一直作壁上觀,充當一個合格隱形人的長汲,聞言不禁偷偷瞅了眼主子爺那難以琢磨的面容。
主子爺不好開口,那只能由他充當這個惡人。
長汲眼睛一閉,心一橫,欠欠的道:「到底是郡主的親生父母,都道是生恩大過天,要不還是.......」
赤松一個大男人聽到此處簡直氣急,狠狠瞪著長汲,開始罵罵咧咧:「輪得到他們家要人?好好的姑娘在我們王府養大,到了要嫁人的年紀了,他們直接撿一個現成的?簡直做夢!憑什麼?!」
連奉清都點頭贊同,他當年隨主上撿到的人,自然回憶的清晰。
當年才撿回來的姑娘,那般小的一個孩子就沿街混跡於流民中,若非被他們救了,會是何等下場?
「主上,您可千萬別心軟!姑娘永遠都只能是咱們王府的郡主!一輩子只能姓郗!」
兩個暗衛統領一個勝過一個怒斥不絕的嗓門,震的郗珣耳邊都是嘈雜一片。
他緊蹙雙眉,薄唇微抿,面上帶上了幾分陰鬱之色。
良久,郗珣使人退下。
落下戛玉之音:「此時暫且先瞞著她。」
——
翠微院中,長汲已經十分熟練的叫婢女退下。
婢女最是尊敬這位大總管,從來不疑有他。
恍惚間院內一下子幽靜下來。
郗珣推開門來,跨過玉屏。
水晶珠簾逶迤傾瀉,簾後羅漢榻中,有一個小姑娘正睡得香甜。
她這日渾身上下乾乾淨淨的一絲點綴都無,連那頭濃密如絲綢般的烏髮也只扎了一個垂髻,虛虛散在枕邊。
一襲天水碧的羅裙,朱唇白面。
烏髮肆意,肌膚賽雪。
那窗外的瀲灩微光映在她皎潔面容上,襯得她眉目如畫,渾身潔淨無瑕。
沒有煩心事無憂無慮的小孩兒約莫都有這般的性子,閉眼便能入睡,雷打也喚不醒。
郗珣喚她幾聲也不見她醒。
他微嘆,伸手撫上小姑娘睡得粉粉的雙頰。
忽的想到十二年前。
那年的他自京城返藩地,正是初秋時節。
郗珣受養於宮庭,幼時錦衣玉食嬌生慣養。
他本來不該途經上黨,奈何那時的他未曾風餐露宿,嫌衣衫骯髒,食物不淨,遂帶奉清繞了二十多里,只為尋一處乾淨些的客棧。
許多事情便是這般,冥冥註定了一般。
又或許不是天意,而是他的氣運。
有個渾身髒兮兮的小孩兒扯住了他的長袖。
奶聲奶氣地喚自己阿兄。
那時,郗珣便猜測到,這小孩兒恐怕是有一位與他年歲相近的阿兄,才回如此自然的喚起自己。
原來......
果真如此。
郗珣微闔眼眸。
她果真有一位阿兄——
郗珣回憶起初見她時候,她頭髮黃黃的,一整日總嚷嚷著餓,嚷嚷著吃不飽。
一個三歲稚女,有父有兄,又緣何叫她流落街頭?
郗珣摸著小孩兒的手掌頓了頓,若是可以,他怎會願意將她還回去?
她是自己親手撿回來親手養大的,憑什麼還回去......
但......
郗珣知曉,自己並不滿足於目前的這個身份。
他想求一個,能與她共挽鹿車,松蘿共倚的身份。
他果真是個貪心至極的人吶。
既想當小姑娘唯一的兄長,又想......
當與她同衾同棺的丈夫。
作者有話說:
常禎:呸!不要臉!
奉清:不要臉!
第41章 和親
轉眼便到了宮宴那日。
西羌此次差遣諸位使臣赴京, 朝廷大擺宮宴一連兩日,以顯國力強勢。
蒼穹一片璀璨金輝,皇宮鱗次櫛比, 沿著冗長比直的龍道而上,殿宇樓閣, 觸目所及的處處鎏金鋪頂, 琉璃瓦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