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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8:40:08 作者: 藤鹿山
上京的姑娘崇尚弱柳扶風之姿,幾乎人人都是纖細的身材,有穿束衣、抹胸的習俗。
奈何瓏月卻不喜歡那等不舒坦的衣物。
她嘗試著穿過,一日下來只覺得悶熱的緊,且如今又是夏日,那些束衣在身上悶上一整日,簡直猶如酷刑一般。
她是什麼人?她為何要委屈自己呢?
錦思卻著急問她:「姑娘這般模樣,沒有被外男瞧見吧?」
瓏月回想了下,自己上了馬車才將外衫脫掉的,那——
也就阿兄和......和奉清吧。
瓏月心中窘迫羞恥,甚至想大叫出來,卻只能嘴硬說:「沒有,沒有被人看到。」
她又去看看錦思與拂冬毫無起伏的胸部,忍不住心下難過起來。
「真是煩,長這個做什麼呢?成日都叫我不舒坦。」
錦思、拂冬:「......」
「得了吧,這郡主就不懂了。」錦思說到底也才知是一個十六七的姑娘,說道這種事,耳畔都紅了大半。
錦思安慰起瓏月:「以後郡主就知曉這個的好處了。」
瓏月追問:「以後是什麼時候?還要過多久?」
錦思紅了臉:「等日後郡主成婚吧。」
瓏月似懂非懂。
她從小到大接觸過的男子多了去了,可這種生性幼稚真是沒得救。
雖然聽書也聽了些那些凡夫俗子們的情情愛愛,可那也僅限於虛無縹緲的幻想罷了。
她如今對男女之情,總像是隔著一層紗,摸不透看不清。
莫說是宮裡那個總若有若無對她大獻殷勤的三皇子,便是宮中公主、那叫昌寧郡主愛慕的要死要活的長樂公,若非他會編草編,瓏月只怕對他也沒什麼特殊的感受。
她從小到大都是一個容易開小差的小孩兒,極其容易被好玩的事物分散注意,是以她的學問總是不好。
郗琰哪怕再貪玩要背的書也是認真記兩三遍便能記住,可是她卻怎麼也記不住,連臧先生都曾經說過,她笨。
但兄長總說,她並不笨。
她是有自己感興趣的東西罷了。
對自己不感興趣的事兒,她連一絲情感都分不出,顯得粗枝大葉,記性極差,說千遍萬變也記不住。
但凡是她喜好的事物,瓏月連一絲一毫的變化都能察覺的到。
她心裡早明白過來一些,兄長為何這段時日為何屢屢推開她,呵斥她。
再不像小時候那般,給她梳頭、為她穿衣裳,甚至日日都要抱著她,兄妹二人小憩時都睡在一處榻上——
上回兄長也說了,男女七歲不能同席。
她與阿兄年歲早就大了。
莫說是今日,便是剛剛京在仁壽宮陪伴太后的那幾日,她日日都能聽到太后與長公主念叨著,這回阿兄回朝,要個他娶一位世家名門出來的,規矩好容貌好,哪兒都好的妻子。
瓏月那時只當做是耳旁風,忙著在宮裡玩樂,根本是半點沒往心中去。
而今,她才猛然間直視起來這件事。他們都大了。
阿兄早該娶阿嫂了。
阿兄那日說過,不會容許她不嫁人,所以,瓏月終歸是要嫁人的。
她會嫁給誰呢......
她會如同長姐一般,嫁去很遠很遠的地方嗎?那自己豈不是見不到兄長的面?再也不能同兄長說話了?
會不會要對著婆母晨昏定省,會不會每日同妯娌小姑互相算計呢......
如果這般,那她寧願做一個兄長身邊長不大的小孩兒。
瓏月忍不住心酸起來,她近段時日總因為這等事鬧得渾身不舒坦,以往不知憂愁為何物,如今卻不一樣了,如今那個無憂無慮的小孩兒也生出了極重的心思。
她也會為了這件八字還沒一撇的事情愁的吃不下睡不著。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瓏月只能便將其歸咎到自己長大了上。
瓏月深呼了聲,朝錦思說:「你將上回那個胸衣的拿過來。」
錦思只覺得莫名:「上回姑娘不是說不舒服,不樂意穿麼?」
「以前是以前......」瓏月有些悶悶地,只道:「日後我要穿。」
錦思拗不過她,只好從衣屜里拿出仔細捲成一條的胸衣,一點點展開。
十五歲的少女身姿娉娉裊裊,含苞待放,身段漂亮的不能再漂亮。
可偏偏如今她下定決心收攏這份瑰姿。
兩個丫鬟替瓏月一層層束起胸衣,等再將外衣穿上,什麼樣的妖冶身段,也沒了分毫。
兩個丫鬟如今都搖頭說不好看,拂冬道:「直板板的,如今瞧著姑娘的臉和身子,才像十三四歲呢!沒有先前好看了......」
可瓏月一聽才像十三四歲,卻是高興了。
小姑娘抿唇說:「不要好看,這般就好。」
...
晚上瓏月早早上床睡覺,沒再出聲,再是難受她也悶不做聲,被勒的呼吸都呼吸不過來她也強忍著使自己睡著。
半夜時渾渾噩噩確實睡著了,只是這麼一睡著卻又被疼醒。
她渾身都疼的厲害,胸疼,肚子疼,連腰都疼。
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她腰腹往地下鑽,她以為是自己頭一回穿束衣不適應,有些恐慌的將自己束衣脫下。
卻不想也沒好轉,才不一會兒,瓏月就感覺腿-間一股股的熱流。
瓏月害怕了,連忙喚錦思提了燈過來,她捲起裙子一瞧,見到自己才換的褻褲上沾了許多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