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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8:39:12 作者: 林笛兒
    專三前過得還算純潔,專四時,班上的女生大部分都有了位護花使者,有的還不止一位。

    「反正又不是談婚論嫁,只是處朋友,多幾個選擇才知道誰才是最適合的那一個。」班上第一美女林楓眨著一雙美眸說道。

    柳晶最不屑她那囂張的樣,不就多了幾隻嗡嗡的蜜蜂圍著轉嗎,有什麼好拽的,氣憤不平地想諷刺她幾句,白雁拉住。

    柳晶和白雁屬於少部分孤芳自賞的花。

    柳晶有一位定婚的對象,那對象恰巧令她心儀,在省城師院讀書,她一有時間都泡在網吧,和未來的老公網上約會。

    白雁也收過幾封情書,但她拆都沒拆,直接就扔了。

    「為什麼?」柳晶很是替她可惜,「說不定是位花樣美男呢!」

    白雁送給她一大白眼,「沒有結果的事,幹嗎浪費時間。」

    「你怎麼知道就沒結果?」

    「他們都不是我想要的。」

    「你想要的是什麼樣?」柳晶晃著腦袋,很是好奇。

    白雁埋頭於書中,不答話。

    專五實習時,白雁、柳晶、林楓還有幾個同學分在濱江市第一人民醫院,表現不錯,畢業後,很順利地留下工作。

    醫院是一個複雜的江湖,醫術高的通常眼高於天,象天神一般;醫術一般的,也會把架子端得高高的;醫術爛的,只能在邊遠小鎮醫務所混混。

    醫術高的,通常娶的不是美女,便是才女,要不就是名女,這樣才配得上自已的身份。

    醫術一般的,愛沾窩邊糙,還要是一棵品相不錯的糙。

    護士嫁醫生,向來是醫院的主流。

    護士在醫院裡地位不高,每年畢業分配時,沒主的那些個醫生一個個都把眼睛瞪得溜圓,看中誰,就忙不迭地出手。

    白雁這一屆,美女特別多,瞧著這個不錯,另一個也很好,挑著,挑著,挑花了眼,這下好,等出手時,窩邊糙自已長腿跑了。

    聰明而又長相不錯的小護士,一般不會選擇醫生。

    每個行業都有些見不得光的東西,醫院也一樣。

    不管是醫生還是護士,不管在門診還是在病房,都是需要值夜班的,每個月至少有幾天不在家睡覺。值班室一溜的房間,有男有女,燈一熄,誰會知道發生什麼事。

    有急診,急診室的護士都是站在走廊上喊一聲,就匆匆下樓,生怕不小心,撞上某個活聲生香的畫面,那多難堪。

    這事又不是沒發生過。

    白雁有次在急診室上班,半夜送來一個車禍病人,血肉模糊的,她去叫外科醫生,敲了半天門,沒人應,突然隔壁兒科值班室的門開了,外科醫生走了出來,一邊走一邊在拉褲子拉鏈,白雁羞得掉頭就跑。

    白雁長得溫婉清麗,見人就三份笑。到了醫院,就招來了不少愛慕者。有護齡很長的護士向白雁轉達某個醫生的想法,也有醫生借工作之便,邀請她吃飯、看電影、K歌什麼的。如果參加的人數超過三個人,白雁一般會答應,只有二個人,白雁就會找這樣那樣的理由拒絕掉。

    一來二去,醫院裡就傳開了手術室的白護士是朵難折的花。越是這樣,越是激起了男人們的挑戰心。

    白雁的知名度漸漸超過了林楓。

    林楓在醫院的保健室工作,來保健室就診的要麼是權貴,要麼是商賈,有了地位,有了錢,就怕沒健康,隔一陣就來檢查下身體。林楓工作沒半年,就被一個開酒店的小開給瞄著了,一年後,奉子成婚。結婚那天,她的前工程學院的男友跑到醫院來鬧,大男人,哭得象個孩子。

    再漂亮的女人有了主,那就是一朵開敗的花,沒人再多惦記的。

    「其實內科的魏醫生人真不錯,很潔身之好,爸媽都是老師,,家境不錯的。」有人想方設法地找到柳晶來說情。

    白雁剛從手術室出來,早過了午飯時間,餓得前心貼後肺,捧著個飯盒,狼吞虎咽。

    柳晶看得直咧嘴,這就是那傳說中清逸出塵的白護士嗎?

    「我和他不適合。」好不容易把滿嘴的飯菜咽下,白雁開了口。

    「那你和誰適合?」同學五年,同事三年,差不多朝朝暮暮八年,柳晶還是不太了解白雁。

    從十六歲到二十四歲,如花的年紀,她竟然就這樣白白浪費了。想著那嘩嘩流過的日子,真是心疼。

    白雁打了個飽嗝,「電視上說,公務員的婚姻最穩定最有保障。」

    柳晶算是瞭然了,「你想找個公務員?公務員也有很多類,你看中的是哪一類?」

    白雁淺淺一笑,放下飯盒,「等遇到了,我介紹你們認識。」

    這等於沒說,柳晶翻翻眼。

    後來真有人給白雁介紹了幾位公務員,白雁和人家見過一兩次面,然後就沒下文了。

    柳晶一打聽,那幾個公務員都是家在農村,家境很一般的。

    和白雁一同進醫院的小護士,有的結婚,有的戀愛正在進行中,唯有白雁還小姑獨處。

    柳晶看著急,白雁卻一臉恬然。

    這年的六月,世界衛生組織,把全球突然暴發的「甲型1N1」流感大流行警告級別提升為六級,濱江也發現了兩例流感病患。

    九月,中國生產出首批預防疫苗,紛紛送到各省市。因為疫苗有限,第一批接種的人員是中學生和一線公務人員,還有政府工作人員。

    接種人員事先都填好各項健康檔案,按人數發放疫苗。疾控中心的護士人手有限,衛生局從各醫院抽調了一批護士過來幫忙。

    白雁也被抽調過來了,負責給市政府的工作人員接種。

    去的時候有些早,市委辦公室主任騰出了一個大會議室臨時充作接種室。疾控中心的負責人把護士分成了四組,一組一疊名單,按照名單接種。接種時,看下時間,然後再過半小時,看看有沒什麼反應。沒反應,接種的人簽下字,就算接種完成。

    白雁是第四組,在最裡面。

    接種了幾個,她發現每一個都神情緊張,恐慌地問她這疫苗到底過關沒有,接種後有沒副作用。

    白雁笑著說沒事,衛生部長都接種了,一定是過關的。

    那些平時正義凜然的官員不太相信,恰巧這時,另一組的護士突然叫道:「白雁,你快來,快來,他……」正在接種的一個男子咕咚一聲栽倒在地上。

    按種室內立時就亂了。

    白雁跑過去,看到男子臉色蒼白,雙目緊閉,她忙測了下心跳,又翻了翻男子的眼皮,說道:「這不是疫苗反應,他是暈血了。」她在門診工作過,有些人見血就暈。

    驚叫的護士拍拍心口,擦擦冷汗,「我……被他一嚇,還以為是疫苗反應,對呀,有人暈血,還有人暈針,這很正常。」

    白雁讓人群散開,請人倒了杯水,給男子餵了幾口,不一會,男子睜開眼來。

    一場虛驚過去,接種繼續。

    白雁感到背後發燙,扭過頭,對視上一邊坐著等待接種的一位清清冷冷的男子的眸光,她擰了擰眉,低下頭專注工作。

    男子的名單在她這一組,叫康劍。

    接好種,觀察了半小時,康劍過來簽字,字體瀟灑俊逸,象是練過的。

    這一組的最後一位,是簡單。白雁看到這名字,噗地笑了,心想這人的爸媽真幽默。

    簡單也幽默,等待觀察的這半小時說個不停,把幾個小護士逗得直樂。

    康劍可能在等簡單,一直坐在一邊,不過沒說話,目光有意無意的總瞟向白雁。

    「白護士,今天我們也算認識了。在醫院有個熟人好呀,以後有什麼事,看個病的很方便。你的手機號是?」簡單簽好字,笑著問白雁。

    白雁收好簽字單,把針筒放進消毒盆,「如果你真有什麼事,打120可能更快捷。」

    簡單碰了一鼻子灰,卻一點也不在意,仍嘻嘻哈哈地笑著,「這麼保密,真是小氣。我比你大方多了。」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拿起筆在上面寫了一行字,遞給白雁,「下面的是我的手機號,上面是康助的,如果你有什麼事,或者你有空了,吃飯時找人買單,逛街找人拎包,有心事找人聊,都可以打這兩個號碼。」

    「康助?」白雁眨了下眼。

    「嗯,就是康劍市長助理。」

    哦,原來是個蠻大的官,還真看不出,她以為他最多是個什么小科長呢!白雁瞟了一眼康劍,康劍淡淡地對她點了下頭。

    出了市政府,站在路邊等車,白雁看到附近有個垃圾筒,她隨手把握在手中的名片往裡一扔。

    簡單說的這些,她知道是玩笑。

    她好象沒什麼可能找他們的,再說她說她想當院長,他們會幫忙嗎?

    沒有交集的人,名片留著占地方。

    車來了,白雁找了個靠窗的位置,摘下護士帽,任風肆意吹拂著。

    第四章,不做仙女已很多年(二)

    沒想到,簡單還真找上白雁幫忙了。

    這天,婦產科產房有個孕婦本來是自然分娩,誰知分娩過程中,胎兒卡在骨盆處,上不來,下不去的,大人和小孩都非常危險,當時正是午休時間,值班的醫生剛好不在,電話打到手術室,白雁和外科醫生急忙捧著藥盤下來。誰知怪了,他們剛踏進產房門口,胎兒出來了,不一會,產房內就傳來幾聲嬰兒的啼哭聲,外面等候的家屬激動得都紅了眼。

    白雁和醫生對視一眼,轉身往樓梯走去。剛抬腳上樓,白雁聽到後面有人喊,回頭一看,是簡單,還有一個模樣很青澀的小伙子,眼睛、鼻子紅紅的,手裡拎著個吊瓶。

    「我們辦公室新來的小吳秘書,連加了幾個班,感冒了,這不剛找醫生看過,開了藥。」簡單說道。

    白雁點點頭,等著他的下文。藥開了就吃,吊瓶取了就去輸液室吊水,跑這幹嗎呢?

    簡單呵呵一笑,低下音量,「輸液室里幾個實習護士,瞧著不放心,還是你技術熟練,白護士,你不會不幫這個忙吧!」

    白雁還能說什麼,正好後面沒手術了,她便把他們帶到手術室的護士室,讓吳秘書坐在裡面輸液,周到地給兩人拿了點水果、倒了茶。

    簡單對手術室很是好奇,要白雁帶著拉開門,讓他參觀了下。

    只是感冒,吳秘書又年輕,藥液滴得很快,一個小時,一瓶水就見底了,簡單連聲道謝,說一定要找機會感謝下白護士。

    白雁說這是舉手之勞,沒什麼的,沒往心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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