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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8:33:27 作者: 香酥栗
    雖然這麼些年,蘇大媽好像也沒真的對付過他們,或者害過誰,但是這鄰里鄰居想著這人的背景,又想到她竟然裝了幾十年,無一不就覺得後脖頸子發冷啊。

    而其中,哭的最大聲的就是王香秀,她真是沒想到,這個老太太背地裡藏著四條大黃魚,但凡是拿出來一條改善生活,她男人可能就不用死,她可能也不用做那些事情,想到這裡,她整個人都癱坐在地上,一時間哭的歇斯底里。

    如果、如果早點拿出來,她還是可以清清白白做人的。

    王香秀這麼些年,為家裡真是操碎了心,她都不知道自己付出過多少了。而現在,這老太太留著好東西以後養老,死也不肯拿出來,現在倒是全被沒收了。

    可憐她兒子還在醫院,生死不知。

    「這個喪良心的老東西,她怎麼可以這樣,她怎麼可以這樣啊!我家銀來生死不知,他連救命的錢都不夠,這個老太太竟然藏著金條,怎麼就有這樣的奶奶,這天底下怎麼就有這樣的人啊!」王香秀哭的歇斯底里,一旁的銅來有點手足無措。

    不過即便是個小孩兒,他也是知道多少的年紀了。

    他曉得,他奶藏著這麼多好東西,但是不肯救哥哥,別看一起闖禍的時候他跑的比誰都快,但是這個時候卻攥緊了拳頭。大眼淚吧嗒吧嗒的,一把一把的抹。

    「我求求你們,我求求你們給我留一點吧。」突然間,王香秀抱住了為首的公安大腿,她哭著說:「不求什麼給我什麼,只求能然我兒子治病,只要能讓我兒子治病就好啊。」

    她哭的厲害:「我家金來銀來還在醫院,不知道還要花多少錢……」

    「王香秀同志,這個不是我們能做主的,我們現在起貨的算是賊贓,苟蘭香這種身份,所有東西都要沒收掉的,這是奴役婦女的不義之財。」

    「可是、可是我兒子……」

    「這件事兒我們也沒有辦法,不過因為你兒子傷勢過重,年紀又小,所以他們割豬尾巴的事兒,我們已經協商過了,這個後續就不追究了。你們家好好養傷吧。不過吧,你婆婆她這個成分肯定是要調整。你家……」

    王香秀不解的抬頭。

    為首的公安同志默默的嘆了一口氣,心道這個王香秀真是不聰明啊,不過也對,如果聰明就不至於讓她婆婆坑成這個樣子。他咳嗽了一聲,說:「你們是直系親屬。」

    「什麼?」

    王香秀還是沒懂。

    但是架不住其他人都懂了,趙桂花趕緊提點王香秀:「你家的成分會受你婆婆的影響,少不得還有其他的問題。」

    這麼一說,王香秀一下子懵了,她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她驚呆:「那、那怎麼辦……」

    她不知所措。

    趙桂花微微嘆息,一旁的王大媽快人快語,說:「你婆婆本來就要坑你,這樣的壞分子,你應該跟她劃清界限。」

    王香秀這才終於反應過來,使勁兒點頭,說:「對,對的,我要跟她劃清界限,我本來就要跟她劃清界限,我昨天就說要劃清界限了。」

    趙桂花:「這個我證明,她昨天是說了要跟蘇大媽斷絕關係。」

    王大媽:「我也聽見了。」

    大院兒里的人紛紛作證。

    公安同志:「那你儘快登報吧。」

    王香秀:「好,好,我儘快!」

    她結巴:「我、我還得幹什麼,我還得幹什麼呢?」

    「你現在也別想太多了,先把眼前的難關過了吧。」

    王香秀哭著點頭。

    公安同志眼看她這個手足無措的樣子,微微搖頭。有時候吧,遇到這樣的人,他們是怒其不幸又恨其不爭的。但是但凡是可以,還是樂意幫著他們改過自新的。

    像是王香秀,其實就是他們放了王香秀一馬。

    只希望,她能真的明白這些。

    公安同志認真說:「王香秀,你往後要好好做人,不要學你婆婆。她這邊,會重判的。」

    王香秀小心翼翼的問:「她……她還能回來嗎?」

    這個誰也說不好,不過,可能性不大了。

    「她這種舊社會老-鴇-子,又過失致人死亡,不吃花生米都已經不錯了。」

    「啊!」

    「這麼嚴重!」

    周圍的人都十分驚訝,他們可沒想到,原來每天都見到的人能是這樣的結果。但是又覺得這種人落得這樣的結果,不意外的。

    「你自己也好好做人。」公安同志再次提醒王香秀,希望她明白,她不是每一次都這麼好運。這一次,完全是因為看在她孩子那種狀態的份兒上,才沒有深入調查。

    不然就她亂搞男女關係那點事兒,想要坐實了也不難的。

    接連兩次提醒,這下子,王香秀好像終於從話里聽出了點什麼,想到蘇大媽的下場,她打了一個寒顫,隨即認真又堅定的說:「我知道的。」

    公安同志點頭,隨即很快的帶隊離開。

    等到這官家的人走了,大家也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有的跟莊志希一樣,回來的晚一點,好奇的問:「這是怎麼回事兒?蘇大媽嫁過來的時候不是才十六七嗎?怎麼還有這麼年輕的老-鴇-子?」

    周大媽立刻加入話題,可算是讓她撈著這個話題可聊了。

    她說:「剛才人家公安同志說了,蘇大媽,原名苟蘭香,她打小兒就在八-大-胡-同長大,她老娘就是那頭兒很有名的一個老-鴇-子,手底下好些個大姑娘呢。乾的就是那些個逼-良-為-娼的活兒。她打小兒跟著親媽管著那些個姑娘,學的都是那些下三濫的手段。後來他老娘跟家搶生意,得罪了人,人家要打要殺。她老娘讓人砍了,要死不活的快不行了。她就偷了她老娘的家底兒偷偷跑出來了。她遇見老蘇大哥那會兒說是什麼逃荒來的,遇見壞人了。其實根本不是,就是她老娘手底下的大茶壺打手什麼的還有對家出來找她呢。她根本不是什麼外地來的,就是咱本地得。我就說哈,這外地逃荒來的怎麼還一身白皮子,那逃荒的,哪個不是乾巴瘦的可憐?她可沒呢。不是都聽說她嫁過來一兩年都不出門嗎?其實就是怕出去讓人給認出來。後來過了一兩年,她打聽了說是她老娘當時死了,仇家那頭兒也讓人害了,這才敢出來轉悠了呢。這解放了,她倒是一轉眼拿了一個貧農的身份,過上正經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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