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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5:07:10 作者: 雪滿舟
    琴包里只有一把小提琴,哪裡有什麼值錢的東西。

    「該死,該死……他媽,你們不是有錢人的小孩子嗎,怎麼會沒有錢……」

    惱羞成怒,他重重將手中的小提琴摔在地上,抬起腳要去踩。

    「不要!」

    姐姐忍不住,衝過來,拼盡全力將男人用力推開。

    男人後退幾步,差點摔倒。

    「死丫頭,你敢打我?」

    男人怒罵著衝過來,一把抓住姐姐的頭髮,姐姐疼得尖叫出聲。

    「混蛋!」

    寧慎衝過來,狠狠將大提琴的琴撐,刺在男人身上。

    只可惜,才只有幾歲的他,根本沒有多少力氣。

    琴撐沒有刺入男人的身體,反而將對方激怒。

    「小兔崽子!」

    男人一把將他從地上拉起來,狠狠地甩在地上。

    順手奪過他手中的大提琴,向著他抽打起來。

    「敢咬我,我打死你個小兔崽子……」

    「小慎!」

    姐姐衝過來想要保護他,卻被男人一把推開。

    後退幾步,她重重地撞在情場角。

    血水從腦後溢出來,一點點地浸濕地面。

    「姐——」

    ……

    一隻手掌伸過來,落在額上。

    寧慎猛地抓住那隻手掌,坐起身。

    室內開著空調,溫度剛剛好。

    床邊,夜燈調得微暗,暖黃的燈光下,榮惜手裡抓著幫他擦汗的毛巾,正關切地看著他。

    「做惡夢了?」

    寧慎定了定心神,這才注意到,還緊抓著她的手腕,忙著鬆開手指。

    注意到女孩子被他得青白的手腕,他皺起眉。

    「對不起,惜惜,我……」

    「沒關係。」榮惜抬手幫他擦一把額上的汗,伸手幫他解開衣扣,「襯衫都濕透了,我幫你換一件,要不然著涼會感冒的。」

    解開最後一顆紐扣,她站起身幫他把襯衣脫下來。

    注意到男人背上交錯的疤痕,榮惜的動作微微頓了頓。

    然後,就像什麼也沒看到一樣,抓過毛巾幫他擦掉後背上的汗,取過那件乾爽的睡衣披到他身上。

    細心地幫他把衣襟攏好,她溫柔詢問:「要不要喝點水?」

    寧慎搖頭。

    「那……再躺一會兒?」

    寧慎又搖了搖頭。

    榮惜沒有再說話,只是伸過手臂,輕輕擁住他的肩背。

    伸過手臂,抱住她。

    寧慎將臉埋到她的頸間,好一會兒才輕聲開口。

    「惜惜,抽屜里有煙,給我拿一根。」

    榮惜取出煙來,遞一根到他手裡。

    寧慎只是將煙塞到嘴裡,卻並沒有點燃。

    好一會兒,他抬起手指,將菸捲從唇間取出來,艱難地開了頭。

    「她比我大三歲,又聰明又懂事,除了媽媽,姐姐是最疼我的。她說話都是溫溫柔柔的,就算是我不小心用牛奶弄濕她的曲譜,她也不會對我發脾氣,只是無奈地用手摸摸我的頭,『小慎不是故意的,姐姐知道的』……」

    寧慎閉了閉眼睛。

    「她是為了保護我,才受傷的。」

    脅持他們的男人並不是慣犯,只是一個吸毒者的臨時起意。

    寧家和警方找到他們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姐弟二人都已經是奄奄一息。

    他被對方打是血肉模糊,後背上的肉都已經和襯衫粘在一起。

    他在病床上躺了兩周,才重新站起來。

    姐姐寧憶沒有他那麼幸福,大腦受損的她,耽擱了最佳治療時間。

    從那之後,她再也沒有睜開眼睛,只能全身插著管子,躺在病床上靠著藥物和營養液來維持生命。

    六歲的寧慎,第一次聽到那個醫學術語——

    「植物人」。

    他問怎麼才能治好姐姐,醫生說,可以和姐姐說話,給她拉琴。

    他就拉著姐姐的手,不值地和他說話。

    將大提琴搬到她的病房,一拉就是兩個小時。

    直到後來, 他縮在病房一角,聽著醫生對母親說。

    「現在,我們只能這樣維持她的生命,也許將來醫學發達了,她還能醒過來」。

    大人們都知道,這一句不過就是醫生的安慰而已。

    所有人都明白,寧憶恐怕永遠也不會醒過來。

    只有寧慎不這麼想。

    那天,只有六歲的寧慎,握著小拳頭髮誓。

    他要做最好的腦外醫醫生,治好姐姐。

    他上網查過最好的醫學院,把那個學校當成自己的目標。

    四年讀完小學,兩年讀完初二,高二以優異的成績拿到目標醫學院的OFFER。

    他是醫學院最年輕的學生,也是最努力的學習。

    為了治好姐姐,他不光學習西醫,還拜了一位老中醫為師,閱讀大量苗醫、蒙醫著作。

    能找到的相關醫學著作,他不知道翻爛多少,甚至為了找准穴位拿自己練習。

    成立實驗室,成立專業的研發小組照顧姐姐。

    為她制訂最好的營養方案、康複方案,幫她保持肌肉和內臟的健康……

    專門研究腦外科和神經學,連日連夜地手術,救治病人。

    他瘋狂地學習,努力積累著自己的經驗,不斷提升自己的手術技巧。

    將近二十年,他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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