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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8:19:43 作者: 魚七彩
    這男人未免太貼心了,連他吃飯的那一會兒工夫都擔心她會無聊。

    崔桃開心之餘,還是要問正事兒,這莫大儒之妻難產存疑的緣故為何。

    「據莫家老宅的鄰居供述,莫大儒之妻回家之時,身上有傷,痛哭喊著要尋死,這之後過了兩個時辰才請產婆和大夫入府。與其妻一起上香的還有當時只有四歲的莫追風,身上沾了很多土,嚇得都不會哭了。若僅是上香途中早產,情況豈會如此狼狽?」

    「既然選擇出門去上香,原本身體應該不錯的,胎也穩了。」崔桃也覺得在途中肯定出了什麼意外,但莫家沒對外宣揚。

    韓琦還想多留一會兒,卻被崔桃打發回家,令他早點休息,把覺補回來。

    次日,崔桃終於得太后召見進宮。

    不過她見太后時,趙宗清也在,除了給太后講故事,倒沒機會說別的話。

    崔桃從皇宮出來的時候,趙宗清也告退了。

    「未來姐夫!」崔桃喊了一聲。

    趙宗清怔了下,隨即笑看一眼崔桃:「聽到消息了?不過尚未訂親,你在宮中這樣亂叫,容易惹人非議。」

    「莫非還有變數?」

    趙宗清看眼左右,壓低聲音對崔桃道:「退而求其次的勉強選擇罷了,若非最合心意之人已經訂親,我是斷然不想娶他的,說起來你六姐與你還真有幾分相像。」

    這話隱含的調戲意味十足了,聽起來好似他中意的人是崔桃一般。

    趙宗清之所以會說這樣的話,是他忽然起了心思,覺得這死一個玩一個才更有意思。他會讓韓琦在瀕死之前好生看看他心愛的女人如何匍匐在他的腳下 ,他要讓韓琦在不停地求饒、萬般後悔曾經戲耍過他的情況下,慢慢受盡折辱而死,這是他戲耍他的代價!

    崔桃自然知道趙宗清不是真的中意她,當初他催促韓琦儘早跟她定婚,目的就是為了給韓琦賣人情,也是為了之後使團案弄死她時,能更刺激韓琦,趁機將韓琦拉攏到他身邊來。

    比起女色,很明顯算計人和操控人才更讓趙宗清興奮。

    不過崔桃還是表現出一臉錯愕的樣子,滿足趙宗清那番話的需求。讓對方表達得越多,她才能探知更多的情況。

    趙宗清見到崔桃的呆愣後,嗤笑一聲,果然又出言了。

    「別多想,這合心意之人卻不是說意中人,是適合站在我身邊的人罷了。人最脆弱的就是男女之情,擋不住風,經不住事兒,耗不住歲月的磋磨,揉進丁點的沙子就會讓兩個人分崩離析,更會是致命的軟肋,要來何用?」

    發現崔桃滿臉不贊同的表情,趙宗清嘆她早晚會明白。

    她怕是還不知道,這『早晚』,不過就是幾天的時間而已。

    「你經歷少,才不懂,慣愛以偏概全。」

    崔桃略帶滄桑地悠悠嘆了一口氣。

    她語調中所抒發的感情很明顯,仿佛是『一個成年人在跟不懂道理的小孩子硬講道理』,恰如對牛彈琴。

    第149章

    趙宗清輕笑了一聲, 不與崔桃辯解,自有她後悔的時候。

    「就怕她還會再擇機進宮,少主, 要不要盯緊?」

    「把消息傳給范仲淹。」

    案子的牽涉者意圖進宮斡旋, 尋求太后的幫助, 這消息傳到秉性正直的范仲淹耳朵里,一定會令他惱怒。從前范仲淹都敢大膽妄為地參太后, 更何況區區一個崔七娘。聽說他在開封補的調查並不順利, 那些衙役們都帶著情緒,不太願意配合范仲淹去查韓琦。

    若他再得知此事, 哪裡還會坐得住?惹來滿朝文武的非議和不滿,她崔七娘自然是再沒機會進宮。

    不出趙宗清所料, 當范仲淹得知崔桃進宮找太后的消息後, 他便立刻怒氣沖沖面聖, 還特意帶了呂相過來。

    「臣無能,只怕查不得此案了!」范仲淹語氣鏗鏘,引得趙禎和呂夷簡都很疑惑,忙詢問他緣故。

    范仲淹的話匣子便打開了, 長篇大論崔桃今日進宮面見太后之事,有多少可能的意圖, 可能的利益和危害,又嘆崔桃一個小女子竟然仗著姨父是宰相,背靠太后, 便勢熾驕縱,妄圖忤逆聖旨,只在面上遵守規矩,背地裡卻處處都是小心思。

    「呂相覺得下官所言是否在理?」

    呂夷簡總算明白范仲淹為何巴巴地把他找來, 合著就是為了當面譏諷他,硬逼著他這個親戚表態,好來個『大義滅親』。

    可他並不想!經過這些時日的相處和觀察,呂夷簡非常相信崔桃的人品,這孩子在開封府盡職盡責做事,破冤案保百姓平安,是難得心懷大義的奇女子。他又怎能在孩子危難的時候落井下石?可他若是求情的話,護短之嫌太明顯,反倒更起反作用。

    「這事呢,要看怎麼看了。」呂夷簡半睜著眼,慢悠悠地說道。

    「那依呂相之見,該怎樣看?」范仲淹追問。

    「當初說禁止人家接觸案子和開封府相關人等,可又沒說不準進宮。太后愛聽崔七娘講故事,這也不是什麼秘密,大家都知道。再說這次是太后傳召,崔七娘難不成要忤逆不來?

    講故事而已,范秘校言之過重了,若不然便召來當時陪侍的宮人問上一問就是。」

    話是這麼說,但誰敢隨便傳召太后宮裡的人來問話?更不要說當時陪侍的宮人都是太后身邊的親信,惹得太后震怒,在場的人誰都扛不住,包括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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