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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8:19:43 作者: 魚七彩
    「姓蘇。」

    韓琦微蹙眉,便令張昌去知會王釗,再選幾名身手好的去隨州支援,最好不要從開封府內選人,從各軍巡鋪里找高手,以其它藉口派遣過去。

    ……

    韓綜抵達刑審室的時候,崔桃已經收了銀針,錢二娘滿頭是汗地乖乖供述了她行兇的經過。

    三天前,錢二娘去長姐家探望之後,出門瞧見有個馬車駛來,剛巧馬車前頭的帘子被風吹開了,見車內一年輕女子正捧著一個銀制珍珠鑲嵌的花釵冠燦爛笑著,她便心生嫉妒去攔車。這會兒陶星辰跑出來要送她,她嫌孩子礙事兒,就把陶星辰推搡到一邊,引發了孩子的哭聲。

    再然後她就踹倒了知天、知地兩名家僕,用刀逼張素素和王判官二人下車。刀抵在張素素的脖頸,威脅王判官交出財物,偏這時候張素素拿話語激她,跟她說他們是衙門的人,她面前的男人就是開封府的王判官。

    「我平生最討厭別人威脅我,威脅我的人都得死。萬三娘也是,本來她不會死的,非罵我是弱雞、不中用,那我就要中用一次給她看看。」錢二娘說到這裡的時候,嘴角揚起一抹古怪的笑,然後紅著眼眶,一邊掉眼淚一邊對崔桃喊,她們都該死。

    「如此倒是能解釋得通了。」韓綜嘆道。

    崔桃令錢二娘再講一遍她殺萬三娘的經過。

    錢二娘依言複述,期間崔桃就提問她在擂台靠近哪個方向撲到萬三娘,摳其眼睛的時所呈姿勢如何,錢二娘都一一答了。

    韓綜也是目擊者,清楚錢二娘的供述都屬實。當時在場還有那麼多看客作為證人,大家的證供也都能作證錢二娘的供述屬實。

    「殺張素素並且劫持王判官馬車離京的經過,也再講一遍。」崔桃又道。

    「我因嫉妒她手拿著花釵冠,就把人逼下車,當著王判官的面殺了她——」

    崔桃打斷:「你們當時在馬車什麼方向,前後左右哪裡?距離有多遠?你又是站在什麼位置,將張素素割喉?」

    「在她身側,她正對著王判官,我在側面。當時在馬車以東,至少有一丈遠。」

    「那你殺完人之後,身上可沾血了?」

    「沾了,袖子上都是血。」

    崔桃點點頭,讓錢二娘繼續交代。

    「我打暈了王判官後,就把他和兩名早被我打暈的隨從都拖進車裡 ,便駕車出城了。後來我把馬車停在官道旁,正琢磨該怎麼處置馬車的時候,看見王判官從車裡爬了出來要呼救,就又給了他一下子。瞧他一身血,我就給洗了洗,換了扯上的衣裳,就把他仍在路邊的草溝里。畢竟他可是開封府的判官,殺了他,官府肯定會對案子緊追不捨,所以我便留了他一條命。」

    錢二娘說到這裡的時候,表情異於常人,顯出幾分精神不正常之態。接下來,她就交代了馬車和兩名家僕的去向,她將車駕到沒人的地方,都給燒了。

    「你當時駕車從南薰門離開?」崔桃問。

    錢二娘應承。

    「你長姐根本不曉得你殺人的情況?」崔桃再問。

    錢二娘點頭。

    「你那天穿的衣裳呢?」

    「第二天就燒了。」

    「但是所著的上衣顏色?」

    「灰白。」

    相撲女子的衣著以行動方便為主要,頭上只簡單圍著一個發巾,乍瞧像穿男裝,倒是不顯眼。假設錢二娘當時驅車從城門駛過的時候,穿著如此,再低著頭 ,確實不容易引起守城的士兵的特別注意。

    但如果她著淺色衣裳,袖子上明顯沾血,一定會引起官兵的注意。即便是守城官兵大意了,從棗子巷前往南薰門這一路,街兩側的攤販不可能一個人都沒注意到。而在案發之後,李遠從棗子巷到南薰門這一路,都盤問遍了,卻沒有攤販有特別的印象。

    崔桃覺得錢二娘的袖子上很可能沒沾血,張素素案她在替人頂罪。她所說的殺人經過,在細節上跟現場情況吻合,很可能是她當時目擊了整個殺人經過。

    剛才在詢問她殺人時所站位置,袖子是否沾血的時候,她只能順勢回答沾血了。因為她很清楚,如果她說沒沾,會更加引起懷疑。

    錢娘子在那日剛更換了衣裳,嫌疑非常大。

    錢娘子在張素素身亡不久之後,就立刻報案,配合了開封府的調查。所以當時驅車離城的人,肯定不是她,應該就是錢二娘。姐妹倆協同作案,但王判官卻說殺人兇手只有一名。要麼是作案時,確實是一個人,王判官受驚過度,以至於分辨不清姐妹倆是誰。要麼王判官在這點上也有撒謊隱瞞。

    崔桃覺得錢二娘是有點性格偏執,但她還不到瘋的地步,因為真瘋的人,是不可能在供述的時候如此有條理的。

    崔桃讓人重查了錢娘子的戶籍檔案,又跟她的鄰居們打聽了,這陶星辰確係為錢娘子親生。

    「你懷疑她使了什麼招數,讓她兒子不能說話?」韓綜問崔桃。

    崔桃點頭,「陶星辰外表無傷。我查過他的身體,沒有中毒。那就還有一種方法,以銀針破其喉喑。傷口小,三天就看不見了。」

    「為何要這麼做?姐妹倆在家門口冒險殺人,還要犧牲自己的孩子做啞巴,就為圖那點錢財?」

    崔桃搖頭,「如果只看姊妹倆犯案的話,我怎麼想都覺得解釋不通。但如果跳脫出來想,是有人威脅她們姊妹如此犯案?一切似乎就說得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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