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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8:19:43 作者: 魚七彩
    王釗:「……」

    李遠:「……」

    他們莫名覺得後脊樑發冷是怎麼回事?

    至天色大黑,崔桃已經無聊的扎了個小草人,用銀針在草人各個要害部分扎了好幾個來回,看得王釗和李遠都覺得自己身上好像也被扎了一般。

    「人來了!」李才在外頭激動地喊道,隨即他將外表狼狽的朱二牛拉進了衙門大堂。

    朱二牛頭上還掛著幾根稻草,本有些害怕,縮著脖子,略有些哆嗦,隨即看到了崔桃,一直繃緊的情緒終在這一刻爆發,哇地大哭起來。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大哥吃了包子人就不行了,他跟我說有人要殺我們,叫我快跑,翻牆跑,不要再留在長垣縣,儘快去開封府報官。我本來躲在劉二家的草垛里,打算等晚上了再走,聽說開封府的人來這查案,我就等天黑趕緊來了。」

    朱二牛接著就跟崔桃哭訴他大哥死得好慘。

    「為他報仇!讓兇手死得比你大哥更慘!讓兇手丟盡臉面,在天下人的唾罵聲中,死在開封府的狗頭鍘下,如何?」崔桃氣憤地拍一下桌,問朱二牛這樣行不行。

    朱二牛愣了下,忙點頭表示行。

    「那就把你所指的所有人和所有情況都供出來!」崔桃道。

    朱二牛用袖子抹了抹眼淚,便對韓琦老實供述。

    他們兄弟起先日子過得清苦,朱大牛身子不好,需要名貴藥材才能養身,朱二牛又年幼需要照顧。朱大牛便在周福的慫恿之下,跟著周福干起了『拐人』的勾當。說是拐人,其實那些女子的父母都知道,會給他們高於市面價格三倍的錢財。

    那些窮苦地方的百姓,多是沒見過世面,又急需用錢,更有不少指望著賣女兒換錢,給家裡的兒子娶媳婦兒。賣一個頂三個的價錢,對她們來說反而是好機會,便也不問太多,就把女兒舍了去。

    照周福的話說,他是把窮苦人家的女兒送到富貴人家享福去了,便是去做婢,那日子也比得過中戶人家的閨女了。朱大牛起初也信了,一切都配合周福的安排,負責短暫安置這些女子,並按照周福的吩咐,將這些女子送到汴京指定的地方。

    朱大牛家的幾間房子,的確就是用來安置這些女子所用,那些碗筷被褥也是給她們準備的。一般都是周福將這些女子帶回長垣縣,有時在時間上來不及立刻出發,把人送去汴京。朱大牛就在自己家裡負責安置她們一晚,第二日送她們去。

    這些女子也都聽話,似乎是一路上都聽信了周福的熱情解說,以為她們此去就是給富貴人家做丫鬟『享福』了。不過是做些端茶倒水伺候人的活計,不用下地干粗活也不用養蠶織布,這種情況對她們來說就是享福。

    「周福就是夢婆?」韓琦問。

    朱二牛茫然地望向韓琦:「什麼夢婆?我沒聽過這個,我只知道大哥跟周福一起做這個活計,有時候我也幫著大哥一起將這些女子送往汴京的春花樓。」

    「焦屍呢?你可知情?」崔桃感覺到朱大牛應該是很多事都瞞著朱二牛了。

    「長垣縣發現的那些焦屍麼?」朱二牛更加茫然。

    崔桃換了個問法,她問朱二牛,在焚屍當夜,朱大牛可在家。

    朱二牛搖了搖頭,「那會兒不在,我跟著大家一起幫忙去滅火回來,才看見我大哥回家了。」

    儘管朱二牛對很多事情不知情,但他知道周福與朱大牛一起拐人送往汴京的情況,有他這份兒證供,就足以證實周福下毒殺人的動機。

    「那這夢婆到底是誰?」王釗疑惑問。

    第43章

    「先查封春花樓。」韓琦道。

    既然這春花樓也是其中一環, 拔出蘿蔔帶出泥,定會有其他線索一併帶出。特別是林三郎那邊, 應該能從春花樓那裡找到牽涉的證據。

    李遠當即領命告退,只要能抓到林三郎那些人, 現在要他拼命都可以。

    既已經有人證證明,再審周福之時理該變得容易些。誰料即便有朱二牛的指證, 周福卻仍然拒不認罪。

    明擺著是他下毒, 他卻不認, 便是故意在耍無賴。如果案子只涉及周福一人,他不認罪也就罷了, 但如今牽涉巨大, 不僅干係到處理那些囂張官貴的問題,還關係到那些已經被拐騙的以及以後即將被騙和折磨的女子們的性命。

    因為沒有現代高科技的刑偵手段去進行所有細微痕跡的追蹤檢驗, 進而高效地去指證相關涉案的犯人,所以刑訊逼供的存在,就有其歷史合理性。

    周福的證供尤為重要, 必須要讓他坦白,當下就正該是用刑的時候。

    不光是崔桃,王釗等人也都希望韓琦能夠允准對周福用刑。

    韓琦看了眼崔桃, 只淡聲囑咐一句:「別把人弄死了。」

    「好咧。」崔桃立刻起身,叫李才把周福押到隔壁間。

    李才忙請示問:「崔娘子都需要用什麼刑具, 我這就去拿——」

    「牢里的那些就太沒新意了,我這有一個好想法,你去找兩個木匠現做一個。若有現成的木板, 大約半個時辰就能做出來。」

    崔桃說完就畫了一張圖,特意標明需要注意的地方,讓李才去辦。

    周福被押到東側間的時候,明顯能感覺到押他的兩名衙役身上有股子歡快勁兒。他本來以為是自己的錯覺,直到他被兩名衙役綁在長凳上,聽兩名衙役高興地對崔桃說「成了」,才確定真的不是自己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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