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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8:19:43 作者: 魚七彩
「你到底拿了她什麼把柄?」崔桃再問一遍呂公弼這個問題。
呂公弼默了片刻,才吐話道:「不便說。」
「她和人通姦?」崔桃知道呂公弼是忌憚事情腌臢,才不好開口講。所以她意把事情往嚴重的方面說,呂公弼自然就會開口了。
「我沒有怪癖。」呂公弼突然很嚴肅認真地對崔桃說。
崔桃愣了下,隨即點點頭,表示她相信。
呂公弼聞言,眸底的情緒瞬間涌動起來。他儘量克制自己的情感,冷靜地去跟崔桃說話:「她倒是有一個。」
崔桃隨後從呂公弼口中得知,崔枝竟然有穢語癖,偏不巧她有兩次一個人躲在角落裡說穢語的時候,都被呂公弼撞見了。
崔枝有那麼一個好色浪蕩的爹,害她成長受到影響,有了些特殊的癖好,並不算一件讓人覺得意外的事。但這種事於古人,特別是待嫁的女子來講,確實是個要命的把柄。
「那她具體都說了些什麼話?」崔桃順嘴追問。
儘管失憶了,但三年在外的閱歷,似乎改變她很多性子。以前的她,見外男都會羞澀地不敢多看一眼,更不要說直接開口敢問這種問題。
「這不是你該聽的話。」呂公弼沉聲道。
「你不說我也早就聽過了,坐大牢的什麼人沒有,什麼話不說?」不過既然是呂公弼難以啟齒的話,崔桃也大概能猜到是什麼程度了。
「我會想辦法救你出來。」呂公弼語氣格外認真,薄唇隨即就緊抿成一條線。
有人幫她出大牢是再好不過的事,崔桃當然樂得高興地跟呂公弼道謝,又對呂公弼道:「崔九娘的事兒,可否麻煩二表兄以姨母的名義,在她身邊安插兩個得用之人,負責監視她。然後,明日就送她回崔家。」
「倒是不必全然用姨母的名義,要說是崔枝自己先看中了相府的人,姨母不過是順水推舟將人送給她。」崔枝如今所有的把柄都掌握在崔桃手上,崔桃吩咐她什麼,她便得做什麼,所以這安排崔枝不敢抗議。
呂公弼應承,這對他來說都是些小事,只是他不解這不過是送個人,為何一定敲定細節,須是崔枝主動『要』。
「我在汴京的這些事某些人都監視著,他們應該知道我見過你了。如果相府主動安排人給九娘,勢必會引起崔家裡我要找的那個人的疑心。但若是崔枝主動要,意思就不大一樣了,防備會降低。回頭我會教九娘把戲做足,演好了,如此才能把魚釣出來。」
對方算計兇狠,城府深,他們這邊自然也要做足細節。
到時崔桃倒要看看,崔家裡是哪一位『能人』在對她下手。
呂公弼也覺得當年的事又在暗中操縱,他的『怪癖』怕就是從這個人口中傳出,崔家絕對有內部人在算計崔桃。但令人頗覺得匪夷所思的是,崔桃只是閨閣中再普通不過的女子,平日裡再『壞』,最多也不過是使女兒家的笑性子,招惹不了什麼大是非。為何要遭人如此記恨,非把她擄出崔家?
崔桃:「崔家人太多了,不好排查,僅憑現狀推測不出是誰。你也不必多想了,等小蝦米釣出它,我們自然就知道了。」
呂公弼發現作為當事者的崔桃,竟比他看得更開。明明自己被害到如今這落魄的境地,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憤怒,完全在冷靜的分析,妥善用人,審時度勢。難道這就是失憶的好處?
呂公弼聽了崔桃的建議,沒有去見崔枝。
崔桃則花了一晚上的時間,對崔枝進行了表演強化訓練。崔桃就像個拍戲的導演一樣,讓崔枝背了無數遍台詞,演繹無數遍『炫耀自己能從宰相夫人那裡受到寵愛』的得意勁兒。
崔枝總是演不好,便總是被崔桃喊『卡』。
崔枝所有醜陋的老底兒都被崔桃掀了個底兒掉,頗覺得丟臉,無地自容,有那麼一瞬間真的想過要不吊死算了。死了就不用害怕了,什麼都不知道了。不然這些事如果被崔桃或呂公弼捅到崔家長輩那裡,沉塘都不夠她贖罪的。
不過好在,崔桃在聽她坦白的真相之後,竟然沒有憤怒地責罵過她一句。而是對她恩威並施,如果她能全盤按照崔桃的吩咐去做,將崔桃要找的人引出來,算清楚過去的帳。那她過去犯下所有的錯,還有她有怪癖的事,崔桃都可以跟她一筆勾銷,不跟她計較。這正是支撐崔枝努力學習演戲的動力了。
「你感情不到位啊,詞兒也磕磕巴巴,背得不夠流利。你好生想想,你被宰相夫人特別關照了,是何等榮幸的事,是令多少人艷羨的事兒?說出每一個字都要充滿愉悅,但作為大家閨秀,你不能缺少羞澀的婉約感,也要表達出壓抑不住快要噴薄而出的興奮,說到精彩的部分,要飛眉,眼中有神采。」
崔桃現場給崔枝做了示範。
崔枝訝異地看著自己手上滿篇的內容,發現崔桃一字竟不錯地都給說了出來,可她只是隨手一寫,根本就沒有特意背過。還有她演的那種我被寵愛了的炫耀勁兒,特別真實,有一瞬間她竟真以為崔桃被宰相夫人看上了、喜歡上了。
「我沒有寫到的地方,你也要自己琢磨,找準定位,編好細節。當人問起的時候,你必須做到對答如流,沒有破綻。比如我問你個問題,你既然這麼討夫人喜歡,這兩日常伴夫人身邊,那夫人平日都愛吃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