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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8:19:43 作者: 魚七彩
    韓琦略停頓,側首睨一眼崔桃,便拂袖去了。

    李遠也焦急於王釗的傷勢,但他要負責先將崔桃押送回大牢才能過去,所以就催促崔桃快走。

    崔桃立在原地不動。

    「暫且留這為好,牢房離得遠,一來一回很可能就耽誤了救命的時間。」

    李遠愣了,「怎麼,你覺得韓推官還會改主意來找你?你真會解毒?」

    崔桃點頭。

    這事若換到其他任何一名囚犯身上,李遠只會嘲笑不信。但崔桃不一樣,昨天他已經見識過崔桃的能耐,故而看她回應得如此肯定,李遠倒是願意信她。

    等待的時候,李遠不禁又問崔桃:「崔娘子為何總喜歡叫韓推官『大人』?人家韓推官還沒成婚呢,連孩子都沒有,你這一叫豈不惹人家不快?」

    「口誤,絕沒有跟他攀親的意思,我巴不得這輩子都見不著他。」

    這案子如果換個腦袋稍微不那麼聰明的官員,她此刻早就被釋放了,何苦還在開封府大牢里熬著。

    這邊話音剛落,韓琦的隨從張昌就衝進屋,喚崔桃快跟她走。

    李遠也趕緊跟上。

    王釗嘴唇青紫,已經昏迷不醒。

    崔桃先為他把脈,再查看傷口。

    此時屋內已有兩名已經為王釗診過脈的府衙大夫,倆人都不確定王釗所中何毒,想等著下一位大夫來看看是否有辦法,實在不行就三人一起商量,或許就會有頭緒了。倆人卻怎麼都沒料到,這位剛上任的韓推官再喊來的人居然是個女囚。二人都不禁蹙眉,面露鄙夷。開封府沒了規矩不成?韓推官瘋了不成?

    「銀針。」崔桃伸手。

    屋裡只有倆大夫有銀針包,但倆人都沒動,甚至還用打量畜牲一樣的眼神嫌棄崔桃。

    李遠急了,忙看向韓琦。然後在韓琦的允准下,他一把搶走了大夫手裡的銀針包,遞給崔桃。

    崔桃用力擠出了王釗傷口處的黑血後,以銀針封穴。

    「你……你怎能刺人迎穴?刺中此穴輕則氣滯血淤,重則可是要人命的!」老大夫孫志久大喊道。

    另一位大夫錢同順也跟著激動地附和,轉而重聲對韓琦道:「韓推官豈能讓女囚給王巡使瞧病?這女囚根本就不會使銀針,會害死王巡使的!」

    韓琦扯起嘴角,溫言反問:「二位能救了?」

    誰都知道,此刻若無辦法,王釗要不了多久就會斃命。這種時候何談是『害死』?韓琦這一聲反問,意在譏諷二人是無能之輩,卻還在鴟鴞弄舌。

    張昌和孫志久啞然,但他們還是無法接受韓琦居然因一個女囚譏諷他們。

    孫志久性子衝動,仗著老資歷,沒忍耐多久,就再度跟韓琦道:「便是我們醫術不精,也該請更好的大夫來,而非是讓她胡亂在王巡使身上亂扎。本就身中劇毒,命不久矣,這若是……」

    張志久還要再嘮叨,見韓琦對自己態度不耐,便知道這些話跟韓琦說了也白說。本以為這位韓推官為管家欽點的榜眼,會是個聰明人物,沒想到只是虛有其表罷了。

    張志久只得話鋒一轉,警告韓琦的如果再不阻止,這事情他們一定會如實上報給包府尹。

    崔桃則一直專注於解毒,直接無視外界噪音。再說面對這種質疑根本沒必要解釋,直接拿技術說話就是。她施針完畢之後,割破王釗的左右手食指放血,再開一劑解毒方,命人去抓藥,這才抬手用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

    眾人見王釗青紫的唇色減淡許多,氣息比起之前也平穩了,都知道這解毒有效果了。

    孫志久和錢同順二人當然也都看清楚了這情況,尷尬地紅了臉,磕磕巴巴地驚嘆這不可能。

    「這……這……這……」

    「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韓琦看一眼張昌。

    張昌早就不忿倆大夫指責他家主人,立刻把倆大夫轟了出去,故意當著府衙眾人的面兒對二人破口大罵。

    「自己沒能耐,卻怪別人不行,竟還威脅我家主人告到包府尹那裡去!告啊,你們現在就去告!你們算哪根蔥,啊?真本事一樣沒有,放起屁來倒是一個比一個響!」

    這會兒屋外面有不少人,因大家都聽說王釗中毒,過來探望他。

    張昌的一番訓斥,讓孫志久和錢同順在府衙眾人面前丟了大臉。倆人雖心裡氣,但不得不服軟地給張昌賠罪,請他幫忙傳話,他們這就去給韓推官賠罪。

    張昌冷笑,「快滾吧你們,還有臉賠罪!」

    倆人無法,只得灰溜溜地退下。

    包拯隨後趕來,問了王釗的情況,隨後又從韓琦口中得知倆大夫的無能。

    「不知者無罪,唯大夫例外。否則,無異於草菅人命。」

    包拯點頭贊同,令人這就辭退了那兩名府衙大夫。又見王釗被餵藥之後,臉上漸漸有了血色,便這位在這屋子裡穿著一身扎眼囚服的崔桃。

    「你便是給王釗解毒的崔氏?」

    崔桃從包拯進屋開始,就忍不住偷偷觀察了這位響噹噹的歷史名人。個頭不算太高,方圓臉,膚色比一般人深點,滿身正氣,面色嚴肅,談及正事時神態尤為認真專注,一瞧就知是位負責任的好官。

    崔桃對包拯有敬仰欽佩之情,一聽他喚自己,連忙跑到他跟前行禮,模樣乖巧至極,甚至能從她輕快的步伐中看出幾分雀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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