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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8:17:37 作者: 曬豆醬
    然而力量的角逐才剛剛開始,飛練咬緊了牙關。

    從何問靈開始下墜到現在才經過了兩秒,鍾言抓住問靈用半條命換來的空檔朝著清遠殺了過去。清遠現在只有一個身體殼子就說明他的傷勢根本沒恢復,畢竟在清游被送到寺里之前清遠已經在金佛寺百年。

    他養大了清游,但是最後又對清游起了殺心。不知道大和尚是怎麼做到的,居然將這樣厲害的高僧打得沒了人形,如今清遠估計也就是以前的五成功力。

    所以,鍾言猜測現在清遠的目標根本就不是成佛了,他也自知雙手殺孽太重,成佛無望,所以他投靠了鬼。他現在所有的力量都藉助惡鬼而成。但是能造成虛空之力的鬼到底要死在什麼樣的環境裡?

    真空?漂浮?

    鍾言忽然想到了科學家園論壇,他們在人為的製造高科技怨鬼!

    眨眼間成噸的雪片朝著鍾言傾斜而來,天空好似撕開了一道裂口,而裂口上方就是雪山。一場毫無預兆的雪崩發生在鍾言頭上,將他們全部掩埋,山坡上的平地成為了平坦的雪場,眼見之處皆為白色。

    但這場盛大的雪景並不持久,平整的雪面上出現了一個向下的凹陷。清遠也並不奇怪,他已經摸透了鍾言身體裡的鬼,當然也知道鍾言能將成山的雪花融化。這只是一場消耗戰的開始。

    雪花融化,那些雪水又在高溫下變成了水蒸氣,一時間難以分辨誰在哪裡。忽然間吹來一陣強風,鍾言立馬想起了蔣天賜曾經的御風能力,但這次顯然御風的人是清遠。他的風力比蔣天賜的風力可大太多了,如果說蔣天賜的那個惡鬼死於山谷風口,這個惡鬼絕對死在一場龍捲風裡。

    事實上,鍾言真的親眼看到了龍捲風。

    他立馬熄滅了自己的火,這是清遠逼著自己滅火的招數。如果單單只是龍捲風那他們不一定會傷亡,可一旦變成火龍捲那就不好控制了,鍾言這邊的人太多,這也是一個不利於動手的因素。但龍捲風近在眼前,這該怎麼對付?

    一道透明的冰牆頓時凝固在眾人面前,厚度超過了一米,然而當強勁的風撞上它時也只是被削弱了兩分,反而冰牆粉身碎骨。如果對手是普通人的身子也好辦,鍾言可以發動一次特定的瘟疫讓潘曲星和清遠患病,在他面前死於窒息。

    但這倆人一個是可以隨意換身子的魂,一個是肉身只是殼子的半死人,誰都不怕。

    還能怎麼辦?鍾言不僅要保護自己,還要保護身後。好在飛練在,可他的身上也不容樂觀,兩條巨大的觸手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滲血。就仿佛有個死在液壓機底下的鬼出來了。

    正當鍾言兩難之際,一個如同虎嘯的吼聲震動山河。

    鍾言猛地停住,自己的第六隻鬼來了!

    「怎麼可能!」清遠聽過這個聲音,「這是清游當年鎮壓過的戰英!」

    無數戰死沙場的兵士凝結為戰死鬼,戰死鬼經過幾十年的聚集便能變成戰英。一戰英,百戰鬼,當年有一隻戰英攪動世間動亂,百姓民不聊生,還不足二十歲的清游便自己請纓要去超度。

    清遠明知道戰英的厲害卻還是讓清游去了,他當時的心境還沒到後來那般,只想著清游若是死在外頭也好,便與自己徹底無關,自己的雙手是乾淨的。

    他那時候便忘了,殺意起,這人哪怕沒死,也是犯了殺戒。

    但沒想到的是清游於半年後居然回來了,雖然深受重傷可居然真正超度了一隻戰英。清遠到現在都不知道清游如何做到,原來他不僅超度了,還把戰英餵給了餓鬼!

    他以鬼飼鬼,早就犯了寺內清規!人倫綱常!

    而鍾言的身後升騰起來一陣黃沙,好似將所有人帶回了血腥屠戮的沙場。馬蹄聲、廝殺聲、冷兵器的磕碰捲土重來,將人帶回了那個茹毛飲血的紛爭時代,而這陣仗鍾言卻不陌生,因為他真實地經歷過無情的戰爭。

    沒有人會愛上打仗,除非不用自己去送死。而兩兵對戰最能激發出人性的惡,鍾言見過太多人明明不是惡人,可是在你死我活的地方久了就會被同化。到了那個地步,人比鬼還要可怕。而這些人死去後怨念不散,變為戰死鬼。

    這些鬼被同一個執念吸引,凝聚,它們早就死了卻根本不知道。它們還在打著那場不會完結的戰爭,有些人根本就不是戰士,只是鬧兵災時被抓來的壯丁,或許連壯丁都算不上。

    老弱病殘,通通送上戰場,它們嘶吼著廝殺著,最終將自己變成了腥風血雨,成為了戰英。

    一個巨大的鬼影從鍾言的身後出現,下半身埋在土裡,只露出了上半身。它不像王大濤的巨大鬼影那樣只有一個黑色的輪廓,而是非常逼真地還原了古代戰將的細節。甲冑在身,手持利劍,足以所向披靡。

    鍾言原本和戰英平視,慢慢變成了仰視,我天,自己什麼時候吃過這東西?自己這個肚子可真能裝啊!要說前三個惡鬼那還好說,從第四個就開始不對勁了,吃過女媧後人,吃過鎮墓獸,居然還吃過戰英?

    別說是餓瘋了,就說是自己腦袋真瘋了,鍾言以前都沒本事和戰英硬碰硬。

    少頃,只見戰英手中的利劍朝下劈來,好似要劈開鍾言,但劍刃實則觸碰到了龍捲風,將風一分為二。碩大的卷狀風團從一個變成了兩個,然後慢慢變小,消散,鍾言猛然看向清遠,他的身後像自帶一個永不會輸的戰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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