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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8:17:37 作者: 曬豆醬
    耳邊的聲音讓鍾言摸不清現狀,他只覺得很累,但睜眼速度很快,眼前非常黑,完全不是夢境當中那般明亮。

    他瞬間坐直,這一次他沒再忘記夢裡的畫面,他記住了一切!

    「他人呢?」想明白之後鍾言左右環視,然而夢裡的人早就沒有了蹤影。他沒能看到那人的臉,卻記住了那個聲音,但這反而讓鍾言更迷糊了,徹底陷入迷霧。那個出家人到底是誰?自己曾經和他有什麼樣的過往?

    「師祖?」飛練再次晃了晃他的肩膀,還以為人已經摔傻了,「師祖你還認得我吧?」

    鍾言這才看向飛練,再看看他們的衣裳,全部都灰頭土臉的。「怎麼回事?咱們現在在哪裡?」

    蔣天賜也跟著一起摔了下來,好在有飛練的保護他們都沒受傷:「山塌陷了,咱們掉進了山底內部,然後你暈過去了半分鐘。」

    「山底內部?」鍾言朝上看了看,頭頂沒有一絲光亮,顯然坍塌過後唯一的出口又被土壤掩蓋,「不行,咱們得趕緊出去,他們撐不了太久!」

    「我知道,但是你看那個。」蔣天賜快速地說,同時往他身後指指。鍾言猛地扭過頭去,在小手電筒微弱的光線下看到了一扇雙開的墓穴大門。

    墓穴!他們到了!

    「咱們剛好掉在了大墓穴的前頭,這就是咱們要找的地方。我相信水清灣一定是對裡面某樣東西有所畏懼,但是……」蔣天賜晃悠悠地站了起來,「咱們進不去。」

    鍾言注意到了「咱們」這個詞,想來在自己昏迷的時間裡他們已經嘗試過了。「飛練,你也不行嗎?」

    「師祖,這墓里有克制惡鬼的東西,我再靠近些就徹底成為廢人一個了。」飛練無奈地告訴他。

    「不可能,世上哪有這種東西!」鍾言不信邪,一瘸一拐地沖向了墓穴大門。到了門前他喚出鬼影,試圖用冰、用火將這扇石門打開,可是他能操控的冰火都變成了啞炮。

    「為什麼……」鍾言備受打擊,乾脆用雙手拍擊石門,「為什麼!」

    他們要找的就在裡頭,可是卻被隔絕門外,他們每次都是差一步,但又一次次跌入困境。鍾言用力地砸門,仿佛用這種方式就能把門叫開,就能讓裡頭的什麼東西給他開開,最後被飛練強制性地拉回身邊。

    腳下又開始震動,鍾言無力地癱坐在地上,忽然自嘲地笑了笑。飛練的怨鬼皮沒了,趕到墓穴門口卻進不去,為什麼總是那麼陰差陽錯,棋差一步?

    這時,一個青紫色的小女孩兒無聲無息地落在他的面前。

    鍾言看著她身後拖行的尾巴,搖了搖頭:「還是不行。」

    「什麼不行?」飛練緊緊地握著他。

    「她的知覺沒法覺醒,沒覺醒的女媧後人是不能壓制柳仙的。」鍾言抬手揉了揉小女鬼的腦袋,「我知道你想幫我,但是沒有法子了。」

    「那怎麼讓她覺醒?」飛練抓住他們最後的一線希望。墓穴里有壓制惡鬼的東西,但是女媧不是惡鬼,女媧就算死了仍舊是上古遺脈,她和自己不一樣。

    「覺醒她……需要上古血脈,需要神算一族的血,需要神農一族的心。」鍾言一說,飛練眼裡的光輝迅速黯淡下去。

    鍾言又說:「神算子的血就是他們的壽命,就算咱們身邊有了余骨也不一定能成,因為還需要神農的犧牲。女媧不滅萬物生,她是第一支遺脈,復甦需要靈氣支撐。不然要是每一個女媧後人都能統治柳仙,這天下豈不是亂了套?」

    飛練頓時啞火,怪不得沒見過小女鬼對蕭薇的柳仙做什麼,原來她根本無法復甦。他們同時抬頭看向暗無天日的穹頂,這裡好似成為了一座活死人的墳墓里。

    正在大家一籌莫展的時候,耳邊竟然響起了悠遠清晰的歌聲。

    「只要感到開心你就拍拍手……拍拍手……」

    「只要感到快樂你就跺跺腳……跺跺腳……」

    「廿廿?」蔣天賜從地上站了起來,丟了魂兒一樣朝那邊走去,甚至顧不上腳下是泥濘還是下坡。飛練見狀將他直接撲倒壓在地上,這才阻止他一不小心跌入深淵,然而獲救的蔣天賜並不領情,用力推開飛練,他再一次站了起來,朝著那歌聲和明顯發亮的地方去,旋即又被飛練拽了回來。

    「你發瘋了?」飛練理解他,但不縱容他,「你現在過去是送死知不知道?」

    「我知道,可是我能怎麼辦?」蔣天賜以為自己再次聽到弟弟的聲音能夠冷靜,甚至這兩天還在做著計劃。但是計劃和現實是分開的兩部分,他以為再聽到這個聲音可以冷靜地思考救援,實際上他什麼都做不到。

    他和鍾言一樣,面對災厄只有束手無策。

    「我現在不過去找到,萬一他又走到別的地方怎麼辦?」蔣天賜根本不敢想像接下來的結局,這也是他這兩天避免談論的事,「望思山這麼大,山體內的洞穴像迷宮一樣,他一個人在裡頭瞎走就像走鋼絲,萬一我再也找不到他怎麼辦?萬一他遇到不測了怎麼辦!」

    「那你也不能……」飛練急得雙眼通紅,忽然肩膀上落下一張黃色的符紙。

    紙上有著還未乾掉的血跡,是鍾言用指甲劃破指尖而流出的鮮血。

    「拿著這個去,讓飛練靠近。」鍾言將符紙親手給了他們,「這是解憂符,貼在他身上試試,但是我不保證能夠成功。但就算成功了也不一定有救,要等咱們回去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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