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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8:17:37 作者: 曬豆醬
「女孩子喜歡點心也是常事,無礙,無礙。」徐長韶說,又看向鍾言,顯然有求助之意,「你說小師妹不會還纏著我吧?她今晚去我府上找我怎麼辦?」
「這個好說,我給你寫個符紙,暫且讓你避一避吧。」鍾言也不願看他難受,認真地寫了符紙給他帶走。等他一走,鍾言立馬想起曾經來過的那位玄塵道長,當時他就算出秦翎的師母和小師妹的屍首還在水中。
為何被人偷走的殘屍會出現在隱游寺里呢?
在他想事的時候,秦翎輕輕地到了身後,還未開口,已經先學會了嘆氣:「沒想到居然會是這樣。」
鍾言不喜歡聽他嘆息,便說:「你放心,往後咱們不上山就是。」
「可這也不是法子,等過了秋天我又要沉睡,放你一個人過冬又內憂外患,我實在……」秦翎心裡著急,「原本我還想著實在不成你帶小逸在冬天上山避一避,現在連寺里都不平安。」
「我們不去,我們就在家裡守著你,再說還有我師兄呢。」鍾言的心裡泛著酸楚,還未分別已經有了不舍之意。是啊,日子過得很快,不久之後就要出伏,然後又是冬天。
再想見到秦翎起來,又要等幾個月,等到明年的驚蟄。
「我不捨得你們。」秦翎揉著他的手說,「真對不住,我未曾盡過夫君之責,凡事都有你擋。」
「又不礙事,誰讓我能耐大呢。」鍾言燦爛地給他笑了一下,忽然聽到小逸大哭起來。這哭聲很不對勁,連陳竹白都從夢中驚醒。一行人趕緊去瞧,只見正在奶媽媽許蘭的懷抱中熟睡的秦逸臉色青紫,像是喘不過氣來。
「少奶奶不好了!小公子忽然大哭!」許蘭嚇得一下子跪了下來。
「你先起來,我看看。」鍾言將她扶起,再接過孩子,剛剛貼近小逸就聞到一股酸味。
「這是什麼味?」鍾言沒聞過,轉身將孩子抱給了陳竹白。陳竹白來不及整理衣衫,衣衫不整地抱住了秦逸,先貼了貼他的小臉蛋,然後說:「是邪病!」
作者有話要說:
元墨日記:
今天被大少爺針對了10次,被徐家公子的小廝瞪了一眼,我好苦。
第177章 【陽】胡桃魈5
剛被扶起來的許蘭又坐下了,兩腿虛軟無力,語無倫次:「不是,不會的,小公子好好的……小公子沒出去過。」
「你別慌,我知道不干你的事。」陳竹白虛弱得幾乎抱不動秦逸,但還是用盡全力地抱著,「這是邪病,不是你想讓他染上就染上的。」
許蘭喃喃地說:「怎麼會……怎麼會……」
鍾言其實也有點嚇住了,不是他膽量小,而是他沒聽說過什麼邪病。世間之大無奇不有,饒是他也只能領悟一角,不能全知。「師兄,這病怎麼治?要什麼法子?是下蠱還是邪術?你說,只要你說出一個法子來我一定……」
「邪病是專門給小孩兒下的病症,很難治癒。」連陳竹白都搖頭了,他陪著秦逸的時間最長,現在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的小嘴巴旁邊起了一個紅泡,「看著和見喜差不多,很多時候都按照見喜的法子去抓藥。」
「小言你別著急,先聽家兄把話說完,別著急。」秦翎扶住鍾言,生怕他悲傷跌倒,「除了弟妹、徐長韶和阿旺,咱們院裡也不曾進來什麼人啊。更沒有人接觸過小逸,怎麼會投毒讓他中邪?」
「這東西古怪得很,和小孩子的眼神明亮有關係。」陳竹白摸著秦逸的額頭,酸酸的味兒又開始飄散出來,像什麼極酸極酸的果子,「想要下邪病的人不需要接觸孩子,只需要讓他們『看見』。」
話音未落,秦逸又一次在陳竹白的懷中哭鬧起來,小小的臉蛋因為呼吸不暢而憋得青紫。他的兩隻小手無助地抓向前方,陳竹白趕緊將自己的頭髮塞給他。
聽到孩子哭,鍾言的眼圈瞬間紅了,雖然不是他親生可他一直將自己當作小逸活著的這個「娘親」。「師兄你快想想法子,實在不行將這邪病轉到我身上來,我不怕,別讓他受這個罪。」
陳竹白眼中也有了淚花,看向秦逸的時候溫情,想到他的病痛又變成了無法解恨的陰冷。種種情緒交雜,他和鍾言一樣終歸是人不成人,鬼不成鬼。若只是鬼,他們便不會生出憐憫之心,無心無德地活下去。
有情總要吃苦頭的,反而成為了他們的困境。
「我要是有法子,早就把他的邪病引到自己身上來了,也犯不著你受這份苦。」陳竹白擦了擦眼尾,又逗了兩下秦逸,「肯定是身上有邪病的人讓他瞧見了,或者那都不是人。孩子的眼神明亮,瞧見了就特別容易中邪病,有些只是哭鬧驚恐,或大睡幾日如同三魂六魄分離,休養幾日也就罷了。」
「如果幾日之後還不見好,便可請個馬仙,助邪病快快遠離。所以自來就有『小孩兒天黑不出門』的說法,就是怕見到不乾淨的東西。」
「只能是找到下邪病的那人,才有可能救小逸一命。」
師兄都這樣說了,鍾言便知道自己也找不出其餘的法子。兩人同時低頭,秦逸嘴邊的那個水泡像是要破了。
「我只能暫時用法術拖住病痛,但也不是上上之策,否則小逸今晚必定過不去了。」陳竹白單手結了一個法印,隨後竹葉的清香飄滿全屋,如同輕柔的手撫摸秦逸受傷的臉蛋。秦逸頓時就不哭了,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陳竹白,雖然明知道他這個時候什麼念頭和記憶都沒有,可那眼神仍舊十足的依戀,分明是認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