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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8:17:37 作者: 曬豆醬
「這有什麼可忌諱的,我夫君的命我心裡有數。」鍾言給她一份冰碗,裡頭還有玲瓏剔透的冰塊兒,「實不相瞞,秦翎的命數是忌火命,我穿紅色是沖他。」
柳筎剛喝了一口,立馬問:「等等,他和秦爍的八字差幾刻?」
「你別算了。」鍾言知道她會算,「大少爺和二少爺都是忌火命,這些沒人和你說?」
柳筎疑慮的神色一晃而過,是個聰明機靈人:「這樣大的事為何沒人告訴我?我日日穿紅,豈不就是沖秦爍?」
她和他並無情緣,只是媒妁之言罷了。但這必定有問題,最起碼嫁入之後會有人提點,將正紅換成淡粉也好。
「這也是我覺著奇怪的地方,秦翎沒人疼也就算了,秦爍的事怎麼也沒人在意?」鍾言從桌上挑選了一隻玉釵,親手放置在她髮絲當中,「你再想想他單名的『爍』……」
這字本就有火光之意,名字里又有火,怎麼都不該落在秦爍頭上,可偏偏給他了。鍾言也是考慮到這個名字才遲遲沒對他動手,因為極有可能背後還有高人。
「看來,秦家的事可不止秦翎一樁呢。」柳筎一聲冷笑,「秦翎病重,秦爍隱疾,唯有老三了。」
「可老三目前還未看出有什麼事來。」鍾言剛說完只見那隻大公雞雄赳赳地飛了飛,忽然又問,「你也知曉些非凡的事,可在院裡見過白貓?」
柳筎搖了搖頭,還沒說完就看元墨跑了進來,說徐家公子已經在門口了。
「是否要我迴避一下?」柳筎問。
「不必了,你也不是外人。」鍾言給她定心丸,又請人將秦瑤接了回去。不一會兒徐長韶進來,臉色泛白,神色不安,一看便知是受了驚嚇。
秦翎吃了一驚:「你這是怎麼了?莫非法事不管用?」
「法事管用,但可怖的事也多啊,秦兄有所不知。」徐長韶來來回回地將這兩日的遭遇說了,這會兒還提心弔膽,最後兩手一攤,「往後每月再去我可怎麼住得下啊。」
「果然是,看來自從響魂大鐘破碎之後寺里就不安分了。」鍾言給他一盞茶水壓壓驚,「清慧的佛珠呢?」
「這裡。」徐長韶將黑色的佛珠交給鍾言,「可有不妥?」
秦翎也看向那串佛珠,一眼並未看出是什麼木料,單單能聞出檀香味。一直以來,他都覺著隱游寺是他們最後的一重保護,可如今一切都不同了。
「這東西看起來沒什麼不妥,你放心吧,沒有不乾淨。但是也不是什麼法器,別說是驅趕水鬼,就是辟邪都不行,只是尋常佛珠一串。」鍾言的指尖捻著佛珠,木料並不珍奇,「你千真萬確看到小師妹了?」
這也是秦翎關心的事,師妹和師娘的屍首一直沒找到,她們還沒入土為安,也不知能否順利輪迴轉世。如今師妹的魂魄居然現身佛寺,莫非又被人煉鬼用了?
「應當是。」徐長韶咕咚咕咚將整杯茶水喝掉,「就是小師妹,不可能是我的幻象!還有,清慧住持真想成佛的話是不是已經無望了?」
「這是他命中注定的事,他有佛緣沒慧根,這輩子只能是高僧。」鍾言攥著佛珠說,「你瞧,他平時所用之物都不是什麼寶貝,若真能得道,這東西早就不得了了,已經成為高深莫測的法器。他這輩子只能是一個高僧,圓寂之後不會有金身,不會有舍利子,魂魄無法飛升,只能進入輪迴,再世為人,無法逃離凡塵苦惱。」
「若他只是尋常的和尚也就罷了,偏偏他就和成佛差一步。可這一步便是千萬步,一便是萬,萬不能越,所以他若有了『我執』也不奇怪。」
「居然是這樣……」徐長韶往後靠了靠,忽然間,餘光里多出一抹人影。他起先還以為是秦瑤,馬上將頭低下,用袖口將自己的臉面遮住免得唐突,可又覺著不對,這人比秦瑤高出一些。
而且秦瑤也不愛穿鮮艷的顏色,那回她穿得是鵝黃色的長裙,裙角繡著蘭花。
「不必遮擋,我是柳筎。」柳筎原本躲在屋裡沒想出來,不料被他發覺。
「柳筎……失禮失禮,在下徐長韶。」徐長韶起身行禮,「聽聞柳四小姐和秦爍喜結連理,才子佳人一段佳話。」
「算不得一段佳話,但目前也不是怨侶。」柳筎也行了禮,「聽聞徐家公子一手好琴,不知往後可否有幸欣賞。」
徐長韶趕忙搖手:「如今不成了,撫琴需要極大的心力,我如今坐一炷香都心力交瘁。兩手發抖怎會撥出絕妙琴聲?已經是不行了。對了,小妹要的東西我給帶回來了。阿旺……」
阿旺拎著兩個食盒,手腕早就酸了,他趕緊往桌上一放,馬上輕鬆許多。心裡卻暗自嘀咕,明明秦家小姐只要銀杏果,誰料少爺一口氣拿了這樣多,吃都吃不完。
「銀杏果子我多拿了些,讓小妹放開吃,吃完我再派阿旺去山上拿。」徐長韶聽不見阿旺心裡的話,又拉開第二個食盒,「這裡頭都是齋菜,不知道小妹喜歡吃哪一道便多拿了些,喜歡吃的往後我讓阿旺再去拿。」
手腕剛輕鬆下來的阿旺幽怨地看著自己少爺,又看了看旁邊無所事事的元墨。
元墨歪著頭也看向他,傻呵呵地笑了笑。
「什么小妹?那是我小妹,又不是你的妹子。」秦翎還是聽不得他如此親熱地稱呼秦瑤,「不過我還是替小瑤謝過,其實家裡不缺她的吃穿,只是小孩子貪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