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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8:17:37 作者: 曬豆醬
    田洪生抬頭問:「不是鬼會是什麼?總不會是人吧?」

    「也有可能是屍體呢。」鍾言剛剛說完就聽到科學論壇那邊有人叫喊,仔細聆聽過後,原來是有人發現水面浮著一個不明物體。

    也在同一時刻,4個下潛攝像頭開始劇烈晃動,仿佛有什麼東西撕扯著屍體。屍體的下沉速度爆發式地加快,一下子從50米變成了90米,不到三秒之後就完成了低溫條件下的百米持續性深潛,就像湖心下頭有一個巨大的暗涌黑洞,一下子將他們全部拖拽進去。

    緊接著,攝像頭不給任何人將四周看清楚的機會,承受了一次猛烈的碰撞之後齊齊壞掉了。

    屏幕全部暗了下來,方才好歹還算是有畫面,這會兒全部變成了黑屏。

    王大濤和田洪生同時嘆了一口氣,線索這算是完完全全斷開。科學家園那邊急著去撈東西,鍾言盯了幾秒黑屏,和白芷對了對眼神。

    「回放一下,咱們再仔細看看。」鍾言說。

    本次下潛的記錄有自動存放功能,而科學家園那邊也派了兩位專業人士來一起調查錄像。錄像從攝像頭出現白色女鬼開始,雖然早早有了心理準備,可看到水下有女鬼的剎那,歐陽廿和施小明還是嚇得抱成一團,像兩隻受了刺激的小貓。

    畫面里,女鬼的臉朝上,皮膚慘白,面部沒有任何傷口,看上去吹彈可破。她的兩隻手牢牢地抓在斷崖峭壁上,齊腰的頭髮像大傘飄開。

    「這不是女鬼,是女屍。」鍾言指了指畫面中的細節,「剛才是鏡頭晃得太急所以沒有注意到,屍體根本不是往上爬,而是被水裡的逆流衝上來的。你們仔細看,她的手根本就沒有在石頭上用力,完全是往上飄動。」

    大家定睛一瞧,還真是這麼回事。

    「而且她並不是在笑,只是一種死後的屍僵狀態,但僵硬過頭就好像在笑了。」鍾言看向湖心,「如果我沒猜錯,那麼現在飄上來的東西就是這具女屍。」

    科學家園的無線電通話驗證了這個猜測,當充氣艇回到岸邊的時候,一具完整的漂亮的女屍也被他們帶了回來。由於沒有專業的驗屍設備,田洪生這邊只能提供具有冷凍功能的裹屍袋,鍾言並沒有讓別人動手挪屍,而是自己親自上手,將這具凍成冰棒的女屍放進裹屍袋裡。

    裹屍袋拉上,只露出她結了冰的面龐,看不清楚具體長什麼樣,鍾言再看向手心:「原來是這樣……」

    「這是怎麼回事啊?」宋聽藍走近問,「真的是屍體?可看她的服飾應該已經死了幾百年,為什麼不腐爛或者巨人觀化?」

    「這是因為白龍潭特殊的地理構造而成的。」鍾言讓他摸了摸自己的手心,油膩膩一層,「這個女孩子應該是死於幾百年前,應該是不小心溺水而亡。她的魂魄早就轉世,只留下身體在深潭底部冰凍許久,所以未曾腐化。」

    「為什麼?」宋聽藍打破砂鍋問到底。

    「水太冷,又深,人淹死之後就會往下沉,越沉越冷,最後全身凍住。」鍾言抽出濕紙巾擦手,「一旦凍住沉下去就不會浮上來,全部在水下豎直懸浮著,按照沉下去的年份分成層。我手上這層東西不是湖水或淤泥的冰渣,而是她身上的屍油。」

    屍油?宋聽藍剛剛摸過鍾言的手心,那種冰冷、滑膩、粘稠的觸感還記憶猶新,但是比油狀物又多了一層殼子,像是油的固態。

    「屍油被冰冷的湖水凍成一層保護殼,變成固態屍油,遇水不溶,於是便長長久久地包裹屍體,讓屍體不壞不腐。我敢保證,如果有人能潛入這麼深的地方,一定能見到不少屍體。」鍾言將手完全擦乾淨。

    說完沒半分鐘,裹著女屍的裹屍袋下方出現了一些淡黃色的水漬。

    「屍油會融化,融化後屍體就會開始腐爛了。」鍾言轉過身說。

    「可是……按照你的話來分析,這具女屍是不可能浮上來的。」蔣天賜捂住口鼻,他已經聞到屍體的氣味了,「為什麼她會上來?」

    鍾言看向看似平靜的湖心:「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湖底有東西要出來,所以攪動了深處的暗流。暗流又剛好流過這具女屍,就把她送了上來,重返天日。」

    飛練聽完想了想:「用不用我下去看看?我如果變成太歲肉的形態,應該可以輕輕鬆鬆觸底。」

    鍾言搖頭一笑,抬手把宋聽藍拉了過來:「你們別忘了,咱們還有聽藍呢。」

    「我?」宋聽藍指了指自己,「我倒是不害怕,只是我不會潛水,傀行者的培訓課程我還沒有上到這一門。」

    「我怎麼可能捨得讓你冒著生命危險下去潛水?」鍾言在他脖子上的鏡面項圈上摸了一下,「你有的是辦法啊。」

    對啊,這個怎麼給忘記了?宋聽藍一拍腦袋,立馬搞懂了鍾言的策略。他們立刻派人回村,買下村民家裡巨大的穿衣鏡,然後利用充氣艇將兩米多高的穿衣鏡搬到了湖心上方。

    操控充氣艇的人就是田洪生,在看到岸邊的鐘言給出信號時將沉重的穿衣鏡推了下去。水花四濺,裹著實木邊緣的鏡子毫無懸念地沉入水下,半秒鐘後就不見蹤影。他們再回到岸邊,雨還在下,仿佛再也不會停下了,宋聽藍解開了鏡面項圈,一個人坐在大帳篷的中心。

    其餘的人圍著他坐了一圈,看著像某種古怪的儀式,其實只是在聽他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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