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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8:17:37 作者: 曬豆醬
    「你好無情。」飛練慢慢地爬上床,躺在床邊上嘟噥,「不僅不和我說晚安,還要轟我出去。」

    他一躺上來,整張床頓時小了一整圈,霸道又孩子氣地占了好大的一部分。鍾言直接被他擠在牆角里似的,薄瘦的身子緊緊靠住身後的白牆,有些吸氣不暢。

    他都未曾發覺飛練的身子這樣結實、高大,總是被他那張臉欺騙,以為他還是一個小孩子。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他看自己的眼神不再單純只有崇敬。

    兩人並排躺好,但又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個動作就把對方給踢下去。窗外的雨聲成為了助眠的加速器,兩個人同時閉著眼睛,鍾言也不確定飛練睡沒睡著,但他確確實實睡意全無。他很想轉過去看看飛練,但是又怕自己這樣一看就把人鬧醒。

    這是一份甜蜜的忐忑,忐忑到,讓他找到了活著的感覺。這樣私密的情緒波動讓鍾言感覺到了快樂。

    「師祖。」沒想到飛練率先打破了沉睡的假象,「睡了麼?」

    鍾言想了想,用一個蹩腳的謊言:「快睡著了。」

    「哦。」飛練頓了頓,「我能不能拉著你的手睡啊?太喜歡你了,想拉手。」

    鍾言的眼皮快速抖動了一下,或者說是心尖抖了一下。「隨你。」

    確實是隨他了,話音未落那隻手已經伸過來,像是把胸腔里的那顆滾燙的心一股腦捧上來,交到了鍾言的手心裡頭。光是握住還不夠,遠遠不夠,飛練分開鍾言緊閉的指縫,手指交叉互握,確定自己的行動還有回應,確定師祖這會兒只想著自己一個人。

    他看得出來,師祖從前應該是喜歡過別人的,沒準還是深愛,有時候他發愣的眼神看似空白,可無端就讓人覺著他在看誰,或者是看著想像中的誰。

    他好像一直都在想念而不自知。

    飛練並不想問那個人是誰,問出來也是從前的人了,他只想確定以後的那個人是自己。

    是我,是我,只能是我就好。

    飛練仍舊攥著那隻手,可鍾言卻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知道他越攥越緊了。沒多會兒,不止是手過來,一條彎彎軟軟的觸手也跟著纏上了他的腕口,像多足的小動物丈量著他身上的尺寸。觸手碰碰這裡,碰碰那裡,最後停在他的嘴唇上,試圖往他的嘴裡面擠。

    「你幹什麼?」鍾言咬了一口。

    「師祖,我可以親你麼?」飛練忽然轉過來問。

    鍾言沒轉過去,也沒睜眼,卻說:「你會嗎?」

    「我不會,但是每個人都是從不會到會的。」飛練這樣說著就完全側了過去,順利地親住了那張嘴。

    他親得很突然,顯然兩隻手都不知道該怎麼動,只知道傻傻地撐在床上。鍾言沒有避開,他遵從了內心的聲音,薄薄的嘴唇慢慢地張開來,舔了一下飛練的上嘴唇。

    他完全是下意識這樣做,沒有人教他,也沒有人告訴他該怎麼做,但是這樣的一個動作泄露了他曾經與人親吻過。

    飛練心裡有點氣,不是氣自己不是第一個親了他的,而是氣那人憑什麼在自己前頭。這只是時間順序罷了,如果師祖提前遇上的人是自己,那必然沒有那人什麼事。他們都閉著眼睛,飛練學著鍾言的樣子去舔舐他的上顎,用舌尖滑過他的齒列和齒縫,尋找能讓師祖開心的方式。他吸吮著鍾言的舌頭,大著膽子伸了一隻手過來撫摸他的臉,但是又不是完全的撫摸,時不時還掐一下,像是測試這張臉到底軟不軟。

    嗯,挺軟,和自己想像中一樣軟。

    飛練親著親著就笑了,笑著含住了鍾言的下嘴唇,用鼻子和他廝磨。但兩個人都太過緊張,興奮,總是不小心將牙齒撞在一起。但鍾言沒有笑話飛練的不老實,反而伸手摟住了他的後背,另外一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指尖時不時繞一繞他的長髮。

    「你臉紅什麼?」親著親著鍾言又逗他。

    飛練說不出話來,偷偷地抹了一把臉,繼續低頭親住。

    他們親了很久,久到飛練已經能夠很熟練地纏住鍾言的舌頭,把鍾言親出輕微的喘息聲。他精力旺盛,對師祖的身子和任何反應都有無限的好奇,想要無窮無盡地探索下去,直到接吻的時候不小心將一根觸手同時伸進了鍾言的嘴裡才被推了一把。

    「別鬧了。」鍾言不知道親了多久,反正頭腦有點暈乎乎,整個人飄飄然,「沒有人在接吻的時候往別人嘴裡塞那個。」

    「哦……」飛練犯錯誤一樣收回觸手,「那現在我們幹什麼?」

    「睡覺。」鍾言怕他再親出什麼花樣來,及時制止了這股熱情。飛練倒是沒反對,伸出一條手臂給他當枕頭了,蓋上被子之後將人緊緊摟入懷抱,只是沒控制住多餘的觸手,不一會兒就將鍾言五花大綁起來。

    鍾言被綁得不能動,哭笑不得,或許他也該上網求助了,擁有一個比較幼稚又觸手不老實的小男友該怎麼辦。

    窗外的雨忽大忽小,鍾言就在這雨水當中沉沉睡去,只不過背後不再冰冷一片,多了一個滾燙的只為了他敞開的胸膛。他沉入夢鄉,忽然間像是有意識地操縱起夢境,起先先是眼前一片白茫茫的水霧,他揮揮手,那片水霧就完全消失了。

    水霧過後他才發現自己背靠在瀑布的岩石上,冰冷刺骨的水時不時飛濺到他的身邊,然而卻沒有真正的沾到他。他不由地摟緊眼前人,一條巨大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活物繞在他們的身邊,顯然它隨時隨地能掀起瀑布深潭的波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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