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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8:17:37 作者: 曬豆醬
    元墨和小翠並不想睡,他們也不困,但這時候也只好裝作睏倦去休息。陳竹白是最累的那個,走路都慢慢騰騰,還沒走上床就要睡著似的。外頭已經很晚了,過不了多久天都要亮,秦翎也只好跟著小言上床歇息,只是一隻手搭在床邊的搖籃上,時時刻刻地摸著秦逸那隻小小的手。

    這孩子若是放在尋常人家裡就沒這樣兇險了,也是被自己連累的。

    五更天之後,雞鳴了。

    頭一個到院裡來的人還是童花,這時候的氣有神農最喜愛的濕度,每一次呼吸都格外清新。他揉揉鼻子,大口吸氣,不知道是不是吃了三百年靈芝的緣故,嗅覺比從前靈敏得多,能聞出土壤里藏的植物和草蟲。只不過這會兒他還聞出了其他的氣味……

    血?童花往竹林邊走去,一下就看出草地被翻過了。他自己親手種下的每一根小草他都記得,這會兒草皮的顏色也不對勁。

    沒有拿花鋤,童花蹲下挖了挖,不一會兒就挖出一隻手來。他嚇了一跳,趕緊掩埋,但心裡已經猜到怎麼回事,想必是少奶奶所為。

    少奶奶動手殺人,在院裡藏屍,也就是說……昨夜院裡有人來過?童花拍拍腦袋,氣自己睡得太死,竟然什麼都不知道。現下自己能幹的就是將草皮修整修整,讓外人瞧不出翻過才好。

    花鋤在院門口,童花快速朝那邊跑去,只不過跑著跑著又停了下來,小小的鼻子聞出了更不一樣的氣息。他說不上來是什麼,但氣息如同一條引線朝前指引,童花跟隨往前,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奶媽媽住的偏室門口。

    這個氣味有點兒熟悉,好像在哪裡聞過?童花看著那扇門,卻不敢推開,總覺著門後面有什麼東西在盯著他。

    而這時候的鐘言也醒了,卻不是被雞鳴吵醒,而是秦翎養的泥鰍蹦出來一條。掉在外頭的泥鰍拼命掙扎,鬍鬚快速地擺動著,身上分泌出大量黏液,不斷扭動。鍾言一下子翻身下床,看著它的模樣,心裡掀起一陣軒然大波,震驚萬分。

    他沒想到秦翎真的將墜龍養成了,泥鰍也成了靈寵。

    但是他更沒想到,有人已經開始偷秦翎的氣運了,而且還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作者有話要說:

    泥鰍:你別光看著啊,把我撈回去!

    第163章 【陰】怨鬼皮1

    秦翎坐在床邊,自然也看到了那隻泥鰍,他雖然不太懂,但深深記著小言的話。

    泥鰍為墜龍,不易養育,有龍性而無龍運,故而只能在墮泥中翻滾求生。不易認主且脾氣惡劣,但若是養成靈寵也有一道用處,便是護氣運。

    換言之,這東西可以借運,也就可以護運。這會兒它的反應如此之大,想必是有人作怪,想要對自己的氣運下手了。

    鍾言上前一步將那條泥鰍撿了起來,這一條比水缸里的那一條大許多,幾個月的時間就足足大出了翻倍的長度,已經有小臂這樣長了。它是什麼時候長的?鍾言竟然毫不知情,因為平日裡都是秦翎在照顧它們,它們又總是藏在髒污的淤泥當中,只漏出一個腦袋。

    「你是怎樣養的?」鍾言將泥鰍翻過來,這一看不得了,泥鰍的腹部多了一道長長的裂痕。

    這裂痕異常深刻,從它的嘴一直裂到了尾巴尖,像是要被人開膛破肚了,將整條泥鰍的皮活剝。它已經奄奄一息,但仍舊兇狠,像是拼著最後一口氣也要咬下別人一口肉,吃飽了再上路。

    搖籃里的小秦逸偏偏這時候哭醒,秦翎立刻伸手去抱,一邊拍拍一邊哄哄。他動作生疏,昨夜裡雖然學過可無奈還是沒有經驗,認真的神色就像是抱著一個脆弱的大瓷瓶,稍不留神瓷瓶就要粉碎在懷。

    鍾言先把泥鰍放回淤泥當中,問:「他是不是餓了?我去叫奶媽媽。」

    「可是他昨夜不是吃過了麼?」秦翎對一個嬰孩的食量完全沒有深淺,還以為孩子如同大人一日三餐照常吃就好。可孩子的哭聲不假,哭得讓人揪心,秦翎趕緊叫外頭守夜的翠兒去叫人。

    翠兒和元墨就在外頭的椅子上休息,一個鯉魚打挺,起身奔向門外。秦翎這才再問小言:「泥鰍怎麼了?你別瞞我,我知道一定有事不好。」

    「是有事不好了,有人在作法借運,法術已經蔓延入內,只不過被它擋了一刀。」鍾言將泥鰍翻過來,「你瞧。」

    秦翎瞧見了那道口子,詫異地問:「這次想要殺我的又是什麼法術?」

    「不是殺你的本身,而是對你的氣運動手了。泥鰍不保你身,因為它們對主人沒有太多的情感,你養它,它心裡明白是為何,不像靈龜、錦鯉那般衷心。它們只是護主人的氣運,一旦主子死了,它們立馬忘得一乾二淨,回歸野性惡行,而其餘的靈寵則會記住自己的塵緣,潛心修行,等時候一到說不定就能飛升。」鍾言指了指淤泥,「你瞧,買回來的時候它們一般大小,這會兒它就比另外一條長出這樣多,也不知道它如何長這樣快的……」

    「哦……」秦翎抱著孩子,原本也是想要看看泥鰍,卻忽然莫名其妙地挪開了目光。

    「等等。」鍾言立馬警醒,「你該不會……」

    秦翎的目光繼續閃躲。

    「你該不會以自身血肉餵養它了吧?」鍾言馬上輕拍秦翎的腦袋,「是不是?」

    秦翎不敢躲,無辜的目光在鍾言的臉上一停:「唉,我原本也不想,只是它們不吃不喝,病氣懨懨,我看著著實心急才迫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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