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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8:17:37 作者: 曬豆醬
何清漣夜會曹良的事太過荒謬,這事若是說出去必定能動搖秦家的根本,鍾言暫時不和秦翎提。只是經過這夜之後鍾言忍不住總去想,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他倆要不是密謀大事就是有染。
如果真有染,那秦爍和秦泠……會不會根本不是秦守業的?
鍾言被自己這個念頭嚇了一跳,秦爍和秦翎長得沒那麼像,秦翎和秦泠倒是像,如果真有一個不是秦守業的,說不定就是秦爍。這念頭越想越歪,鍾言時不時警醒自己才能打住,但第二天就叫來了張開,反正這會兒後廚沒他什麼事,便讓他去打聽二夫人的身份背景。
何清漣的家鄉在城外三十里處,張開騎馬去了一天一夜,還要繞山,風塵僕僕地回來了。雖然辛苦,但這一趟還算收穫頗豐,原來家鄉還有一些老人記著何清漣,並且說她家有個關係要好的哥哥,從小一起長大。
真是越打聽,事情越大,鍾言都沒想到真能順藤摸瓜摸出她有個青梅竹馬。眼下的疑點越來越多,曹良……他該不會就是她那個青梅竹馬吧?
又過一日,外頭已經曬到讓人眯眼睛了,鍾言看著元墨打井水,忽然間有人站在旁邊給自己扇扇子。
「你怎麼出來了?」鍾言搶過扇子給他擋著,「外頭曬。」
「曬曬又怎麼了,我已經沒那麼虛弱,不會一曬就壞了。」秦翎凡事都想和小言黏在一處,「你這兩天又有心事了,瞞著我不說。」
「也不是心事,是自己沒想明白的事,怕告訴你之後你心裡亂。」鍾言拉著他到竹椅上,又從裝滿井水的木盆里拿了兩個枇杷果給他,「曹良這個人你知道多少?」
秦翎一副瞭然:「我就知道是他的事。曹師傅是我的騎射開蒙恩師,他很厲害,能馴服全城旁人無法接近的烈馬。他的為人倒是端正,打獵時總對我說不可多取,不可殺母,對我也是非常仔細。後來我病倒再不能上馬,他便去教三弟。」
「他有沒有和你說過他家裡的事?」鍾言問。
秦翎把枇杷果的皮剝了,先遞給鍾言:「說過,他家裡已經沒人了,就他一個。」
「你吃,我從小就不愛吃果子。」鍾言將果子又推回去,「那當時曹良是怎樣來的你家?」
這秦翎就不知道了,只能搖頭:「那時候我還小,家裡的事輪不到我去問。是不是那柳樹已經開始作怪了?要不要去隱游寺請高僧?」
「你別急,暫時不用草木皆兵,雖說柳樹是他種下的,但保不齊他根本不知道那是癸柳。」鍾言剛說完,只聽張開從院外跑進來,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
「少奶奶不好了!後廚……」張開還想避著點兒大少爺,「死人了!」
「什麼!」鍾言騰地站起來,「元墨翠兒,你們看著少爺,我隨張開去一趟後廚!」
元墨和小翠立馬跑到竹椅旁邊來,秦翎則乾脆站了起來,準備回屋躺下。只是他擔心,忍不住去拉了一把鍾言:「早點回來,我等你。」
「嗯,我去去就回。」鍾言也捏了捏他的指尖,轉身跟著張開走了。
現在他肚子裡塞了枕頭,跑起來不能太快,兩個人只能往後廚疾走。烈日當空,鍾言躲著光問:「究竟怎麼回事?」
「就是上回二少奶奶撥過來的人,死了一個,只是死得太過古怪了!」張開摸著辟邪的殺豬刀說,「方才他一直喊渴,我就說『渴了你就去喝水,喊什麼』,然後他整個人奔著存水的大缸去了,一頭扎進去猛喝。我這幾天本就有怨氣,將他拉起來理論,說『你這樣喝了別人還怎么喝』,結果他好大的力氣推開我,直接坐進大缸里去喝水!」
「我再把他撈上來,他瘋了一樣又往水裡撲,來來回回五六次他忽然死了。」張開心有餘悸,「少奶奶,他像是渴死的,身子都成乾屍了!」
作者有話要說:
張開:我去拿他!(乘N次)
第147章 【陽】濕癸柳6
渴死的?乾屍?
鍾言算不出秦家又有什麼東西進來了,但擺明這死法不對勁。天上暴旱,地上無水,如今秦家居然乾死了人,怕是師兄來了都不能一一解決難題。
但不管怎麼說,先去看看,如今秦家人心動盪,鍾言不能讓這個家亂起來。
等到他跟隨張開到後廚,很多人慌張地不知道幹什麼,甚至有的大男人都嚇跑了。張開一衝進去就先穩住了後廚的局面,畢竟在眾人心裡這裡管事的人還是他,二少奶奶的人來得時間太短了,還沒有豎立應有的威信。
在這人群當中,鍾言一眼看到了多日未見的柳筎。她瘦了許多,在光下站著宛如一株隨時隨地會暈倒的白梨花,雖然她的肚子還沒完全顯懷可是她已經有了保護肚子的動作,和身邊的人說話時一隻手總是壓在腹上。
而圍著她說話的那五個人想必就是她派到後廚接管的人,鍾言記著一共是六個人頂替了張開的活兒。
「都圍著幹什麼!大少奶奶來了!」張開吼了一嗓子,衝進人群中。
等到大家看清楚張開帶來的人是大少奶奶時,更多的人從屋裡跑了出來,將鍾言團團圍住。他們七嘴八舌和鍾言說著方才發生的怪事,雙手比劃著名給他講事發地點在哪裡,全部都有了主心骨似的。大少奶奶來了秦家快一年,他們從心裡佩服的還是鍾言。
「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鍾言先將家僕們安撫下來,「今日太熱,每個人都去喝口水吧,這事我和張開會好好查,一定不會讓人白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