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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8:17:37 作者: 曬豆醬
「我……」秦翎發覺臉已經紅了許久,或許從小言睡醒後不顧一切撲上來的那刻,面上就已經發熱,「是我錯了,可我不想吵你好眠。」
「哼,讀書人就是會這套,嘴上認錯認罰,心裡膽大包天。」鍾言噘了噘嘴,兩人面對面拉著手好一會兒,這才想起屋裡還有一個外客。
大傷初愈的徐長韶還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從沒見過哪家的女子和夫君這麼痴纏大膽,這回算是開了眼界。
「那個……」徐長韶吞吞吐吐地說,「秦兄,你我可否換個地方再談?」
「不必,在我屋裡就可。」秦翎不怪鍾言剛睡醒就出來見客,反而說,「能否請你迴避一下,讓賢內更衣。」
鍾言睡覺的時候覺著熱,不知不覺就脫了外面的衣衫,雖然裡面這套也可以見人,但多多少少不太合乎規矩。徐長韶又是頭一回見這樣的夫妻相處之道,內室若是不方便見人,回房不出來即可,到了秦家反而要等著女眷。
但自己終歸是訪客,要遵循人家的規矩,否則失了禮數傳出去才叫顏面盡失。
等到半柱香,才見秦翎帶著鍾言出來,徐長韶一直站在門口,看到秦翎坐下了,他才邁腿進去。
昔日的傲氣全然消失,後背那傷到現在還隱隱作痛,提醒著徐長韶,這世間和自己所想的不太一樣。
「坐吧。」等到鍾言也坐下了,秦翎才讓徐長韶坐下,「方才談了許多,一直沒問你傷勢如何。」
可算給椅子坐下了,徐長韶扶著旁邊的桌子才能坐直,後背疼痛難忍。「傷口還未完全癒合,但好歹能走。你我既然……」
「你們說話不要咬文嚼字的,我聽不懂。」鍾言忽然打斷。
徐長韶接話:「這是我與秦兄之間的事,你……」
「元墨。」秦翎又將徐長韶打斷。
元墨趕緊上前一步:「少爺什麼吩咐?」
「把徐公子的椅子撤了。」秦翎發話。
徐長韶:「啊?」
這……這差事,元墨怎麼好下手?徐公子好歹也是大家世族出來的,雖然是客,但絕對不是自己一個毛頭小子能惹上的人。可轉念一想,這話是主子的吩咐,於是也顧不上許多,到徐長韶旁邊說:「徐公子,請您起來吧。」
徐長韶的臉色掛不住,但若是不起,便有胡攪蠻纏之嫌,最後還是起來了。但是他真沒料到,秦翎竟然會因為自己打斷一句話,把椅子給撤走了。
看著徐長韶站了起來,秦翎心裡才舒坦些:「咳咳,既然我們是在家中說話,不必講究太多。你這次來到底為了什麼?方才吞吞吐吐說了好些,是不是有什麼要事?」
「要事肯定是有,我要說什麼你肯定知道。」徐長韶從小就和秦翎不合,但算來算去,兩個人其實也沒有多少深仇大恨,無非就是秦翎奪走了恩師的青眼,在學識這方面總是強他一步。
秦翎先是看了一眼鍾言,然後慢慢地問:」你是說,恩師壽宴上的事?「
「正是!」徐長韶見他不作隱瞞,便也不兜兜轉轉,「那日我被惡人所傷,背後挖去好大一塊皮肉,若不是平日裡身子康健強壯,這會兒徐府上下已經準備停靈的事了。」
「這事我有所耳聞。」秦翎裝作不懂。
「你不是有所耳聞,你當時就坐在我的一側,自然什麼都看見了。既然說到這地步,我便將心中疑問一吐為快!」徐長韶上前一步,「秦兄可相信這世間有鬼?」
鍾言正玩兒著手上的玉鐲,忽然動作停住。該來的總會來,徐長韶他還是聰明機靈的人,瞞不住。
「那日傷我的並非是人,實則是鬼。」再次提起那日之事,徐長韶仍舊心有餘悸,「那鬼當真厲害,能夠裝作別人的模樣來騙人。起先我並沒有認出,直到傷了我……後來我被送回家救治,這事就像個幌子,總提醒著我,夜晚也不能入睡……這話我也就是和你說說,因為當時你也在場,若是和旁人說起,他們一定會說我是驚懼過度,胡思亂想。」
秦翎嘆了一口氣:「這……」
「我知道,你我自來不合,但能與我談起此事的人也就是你了。」徐長韶說著又看向鍾言,「你們那日是怎麼平安脫身的?」
鍾言笑了笑:「因為那日我們請了高人?」
「什麼?高人?」徐長韶一驚,自己果然沒猜錯,他們知道內情。
「這事讓我來說吧,我夫君恐怕也說不清楚。」既然如此,鍾言也不打算隱瞞了,「沒錯,那日傷你的確實是水鬼,而且是兩個。這世間不止有人,還有一些平日裡見不著的邪祟。不光這樣,世間還有人能讓這些東西顯形,並為己所用,謀財害命。」
「這麼說……果然是。」徐長韶愣了愣。
「那日的水鬼原本是沖我而來。」秦翎喝了一口茶水,說,「我也不知為何命中遭難,有人要用水鬼殺我,陷我於絕境當中。是小言特意為了我請了高人,有高人指點,那日我們才能平安脫身,只是沒想到……居然傷了你。」
那傷口當真疼痛難忍,徐長韶都不知自己怎麼熬過去的。「高人?既然有高人,為何不日日夜夜請他安宅辟邪?你家和我家往後不就有所依靠,再無後顧之憂?」
「這高人……」秦翎看向了鍾言。
鍾言躲不開他的視線,但心裡暗自得意,秦翎好騙,他以為高人已經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