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頁

2023-09-19 18:17:37 作者: 曬豆醬
    秦翎抿住了嘴唇,原來昨日真正的周鈺一直沒出現。「那我師娘呢?師娘和小師妹知道了嗎?她們可否平安無事?」

    鍾言不忍看他,生怕自己的眼神泄露什麼。

    「已經去夫人娘家說了,可那邊說,並未見著夫人帶小姐回去。」管事回答,「我們已經派人去尋了,家裡、城裡,都找著呢。」

    「還是趕緊找吧,派人多多去尋。」鍾言對這個結果更不意外,曹正卿都能安排人手進後廚,在秦翎的飯食里做手腳,如此人脈,必定還有同伴。同伴必定提前收了他妻女的屍首和水鬼胎,這才尋而不得。

    「正加派人手呢。」管事說完頓了頓,「唉,已經報了官,我想燭火滅掉之事必定就是那惡徒的計謀,先滅掉火,再殺人。那人手法太過狠毒,這樣的人若是抓不到……」

    「我恩師……」秦翎打斷了他,「他……是怎麼死的?我們師徒一場,還請您告訴我吧,不要顧及我身子不好。」

    管事閉上眼,似乎想要將那幕忘卻:「頭顱移位,心口掏空。」

    「啊……」鍾言假裝摔了個茶杯。

    「失禮,我忘了這裡還有您家夫人,夫人莫怪。」管家立刻不說了,「老奴已經問完,這就離去,還請秦家這幾日加派人手,萬萬別讓那惡人溜進來。」

    鍾言低頭撿著茶杯的碎片,這惡人就在你眼前。

    說完話,元墨和小翠一起去送曹家管事,鍾言和秦翎一時無話。半晌,秦翎將鍾言拉到身邊來:「太險了,原來昨日不僅有高人除鬼,還有惡人趁亂殺人。」

    「是啊,我離開的時候曹正卿還好好的呢,沒想到……」鍾言緩緩地說,「你別難過,我陪你去弔唁。」

    秦翎點了點頭,心中苦澀:「只希望他們快快找到我師母和小師妹,不要讓她們身處險境。小師妹最好找,若是全城貼上畫像,一定有人見過她。」

    「這話怎麼說?」鍾言心裡一酸。

    「她比我小四歲,眉心有一顆硃砂痣。」秦翎指了指自己的眉心。

    鍾言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笑出來的:「那這就好認了,誰家小姑娘這麼巧也長一個,估計很快就找回來。」

    「是啊,找回之後,只希望她和師母能平平安安度過一世。」秦翎強忍著說,只當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也理解了她的苦衷。哪裡有那麼巧合的事呢,想來那水鬼必定是恩師弄出來的,沒想到他居然就是坑害自己的人。他不敢表現出驚訝和難過,而且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他要加害自己,還弄出了鬼。

    他對自己那樣好,莫非都是裝出來的?他是自己的師傅啊,如師如父!

    現下,秦翎只希望師母和小師妹趕緊找到,萬萬別再出事。

    鍾言也點了點頭,原本還想著去做飯,這會兒什麼心情都沒了。不過徐長韶沒死是萬幸,那人沒什麼惡念,就是嘴巴歹毒,招人討厭。只怕徐長韶大病初癒,第一件事就是來秦家找他們,因為他必定也見著了水鬼。

    「罷了,不想這些,我一會兒給你做飯去。」鍾言摸了摸他的肩膀,「難過歸難過,別傷著身子。」

    「嗯。」秦翎拍了拍她的手,「昨晚多謝你……還有那位高人。」

    「高人說了不必謝,他是行善積德。」鍾言喜憂參半,喜的是這事算是圓過去了,憂的是,形勢再次變為己在明、敵在暗,曹正卿的同伴究竟是誰?他什麼時候會對秦翎下手?還有,秦翎的爹娘快回來了。

    再有一事更是迫在眉睫,師兄說,秦翎不死,陰兵一定會來找他。

    根本沒時間歇息,可鍾言還是犯了困,沒想到下巫如此耗費體力,真是又心疼自己又心疼師兄。「你……你先歇歇,我去屋裡補補眠,一會兒就起。」

    話還沒說完,他兩眼一沉,再一次倒在了秦翎的懷裡。最後聽到的聲音是小翠在門口說話:「大少爺,二少爺找了位老道過來,說是算算這屋裡的風水!我看那道士很厲害!」

    找老道算風水?秦爍他又要發癲了?鍾言想著想著就睡著了,恍恍惚惚間,他仿佛坐上了一艘正在搖晃的大船,在水中來回暢遊。船搖搖晃晃,他也跟著搖晃,晃得不難受,只是頭重腳輕,躺得很不舒服。

    還沒睜開眼睛,他就聽到兩個女生在談話。

    「真的,我去問過,那校長就是自己跌跤摔死的。」是何問靈。

    「我沒懷疑你騙人,我只是覺著太湊巧了。」這聲音是白芷。

    哦,鍾言記起來了,他們剛從十三中學的蝟人煞里出來,校長想把所有責任都推到他們的頭上來,然後跌了一跤,把脖子給摔斷了。鍾言緩緩睜開眼睛,自己在一輛車裡,是一輛很高檔的保姆車,頂級高配,前面還有電視機。

    他眯起眼睛辨認現況,有人在開車,應該是傀行者13小隊配備的司機。副駕駛坐著的是王大濤,一臉喜笑顏開,估計是這次他們立了功,他又要漲退休金了。

    然後是兩個面朝後的座椅,一邊是蒙著眼睛什麼都看不到的宋聽藍,一邊是自己從煞裡帶回來的清風施小明。施小明正扒著窗戶往外看,恐怕他活著的時候都沒這麼輕鬆。

    再往後是一排女生,何問靈和白芷嘰嘰喳喳地聊著校長之死,蕭薇變成了一個不愛說話的小姑娘,一個人靠著窗,靜靜地觀察四周。

    再然後就是自己這排,也就是車裡的第三排。鍾言先看向左側,蔣天賜板著一張臭臉也不知道給誰看呢,黑色的領帶已經解開一半,松鬆散散地掛在白色的襯衫領口上,好似一個剛剛談了五百個億生意的霸道。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