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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8:17:37 作者: 曬豆醬
「當然是了。」鍾言點了點頭。
「那他是如何做法驅趕鬼邪的呢?」秦翎再問,「那時候燭火都滅了,我只能留在原地等你,也幫不上什麼忙。一定很兇險吧?」
「也不是,高人自然有高超的法術,一下子就收服了。」鍾言信口開河,「我在旁邊看著也覺著驚奇呢。」
「哦,原來是這樣,竟然一下子就收服了,我還擔心見了血,嚇著你。」秦翎深吸了一口氣。鍾言捏住了秦翎的鼻尖,逗小孩兒似的捏他:「自然沒有見血,見了血我頭一個往回跑。」
「是嗎?」秦翎看向了她的手。
「自然是。」鍾言點頭。
秦翎便沒再追問這個,轉而問別的:「那……水鬼是從何而來?是誰想要殺我?」
鍾言的心跳原本就慢,這下更是慢了半拍。解決水鬼事小,如何告知秦翎真相才是事大。曹正卿是他恩師,師娘和小師妹必定也是他熟識之人,總不能說她們死在了曹正卿的手裡。
固然人心險惡,世道艱難,可鍾言還是想給秦翎一方淨土,讓他安心養病。
「水鬼是無意撞上你的。」最後鍾言只是這樣說,「那位高人說,鬼邪總是喜歡纏上兩種人,一種是八字太陰的人,遇上什麼事都壓不住,故而容易撞鬼。還有一種便是你這樣的,身子虛,剛剛大病初癒,需要內外調和,好好養著才行。」
「是這樣?」秦翎皺了皺眉。
「自然是,你只需要修養便好。」鍾言說得自己都快相信了。
「那……為何我床下是空的?」秦翎摸了下床板,木料裡頭有石磚,宛如一口棺材。
「有一種床是這樣的,只不過如今不多了。」鍾言早就想好藉口,「你這種床最適合養病,等到年下最冷的時候在裡頭放上燒好的炭盆,熏熱了再睡,絕對冷不著你呢。我想,這床必定是有這番用意,但是因著你一直病,家裡竟然給忘了。」
秦翎抿了下嘴唇:「真的麼?」
「是啊,兩個月之後咱們就可以試試,睡著一定舒坦。」鍾言摸了摸他的心口,「總算是告一段落,你別想這些了,免得傷神。」
秦翎再次看向床褥,又看向床上拴著的紅繩和金鈴鐺,最後釋然地一笑:「好,我不多想。你若累了就睡,我先去洗漱一番。」
「你先去,你洗完我再洗。」鍾言鬆了一口氣,隱瞞過關。
元墨和小翠兩個人在門外竊竊私語:「這些天騙得咱們好苦,我還以為少爺真出門了呢。」
「我就說,少奶奶那樣謹慎,才不會讓少爺身陷險境,咱們不如她,往後要學的可多著呢。」小翠對鍾言是十足敬佩,女子若都像她那樣,這世間一定不會如此糟糕,「往後我也要成為少奶奶那樣的人。」
正說著,門開了,出來的卻不是鍾言,而是少爺。兩個孩子趕緊過去問:「少奶奶醒了?」
「醒了,剛醒沒多久。」秦翎心裡的感覺很微妙,明明自己也是剛醒沒多久,可這兩個小東西的心裡全是少奶奶,可見他們是知情的,只是瞞著自己罷了,是鍾言的小心腹。
「那少爺現下有何吩咐?」小翠忙問。
「燒水吧。」秦翎準備擦洗了,又叫住正要轉身的小翠,「等下,翠兒你……」
小翠連忙近了近,等著主子說話。
「你……」秦翎不知該如何問,總不能問,你可見過她沐浴穿衣,她究竟是不是女兒身。最後,他也只好搖了搖頭:「沒事,只是你們少奶奶凍著了,給她的水燒熱些。元墨,明日你去取頭面,日子到了,你別光顧得貪玩,將這事拋之腦後。」
元墨反應了一下:「哦……」
「是不是已經拋之腦後了?」秦翎問。
元墨不敢回應。
「唉,我就知道。」秦翎說著說著還上了手,在元墨的額頭上彈了個腦瓜崩,「吃完山楂葫蘆還這樣不長記性。」
元墨看了看小翠:「她也吃了……」
小翠立馬轉身就跑:「我去燒水,我去燒水!」
鍾言確實累了,光是沐浴就泡了半個時辰,心裡那股噁心勁兒才散下去。他總想起琉璃缸里的屍水,被活生生泡在裡頭孕育水鬼的感覺一定生不如死。
等到他回到睡房,秦翎竟然還沒睡,坐在床邊等他。
「你怎麼不困?已經很晚了。」鍾言走了過去。
秦翎仍舊看著她的頸子,但很快移開目光:「這幾日我總是睡,眼下是一點都不困了。」
「沒事,人一躺下就容易犯懶,咱們一起躺。」鍾言坐在床邊擦頭髮,光著的腳到處晃蕩,一隻還踩在了秦翎的腳背上。秦翎的腿一抖,將那腳趾看了一遍,只覺得粒粒可愛。
「你給我買的繡花鞋小了,勒得我腳疼。」鍾言鑽進了被窩,在被子裡揉腳後跟。好在自己天生是小足,沒有長出一雙大腳,否則秦翎一定要懷疑了。
「明日讓元墨再去買,或者……我讓裁人嬤嬤們上門來量,單給你做。」秦翎晃晃腦袋,將腦袋裡不斷晃動的那隻腳晃出去,可是一進被窩,兩隻腳冰冰涼涼地纏上他,好似多麼怕冷。
「傻子。」鍾言沒頭沒尾地笑了一句,貼上了他的肩,他可真傻啊,竟然從未懷疑過娶了男子。
秦翎從小並不喜歡被人稱呼為傻子,而且一直以來別人都是誇讚他聰慧。他雖然從不自傲,但也相信自己絕非是傻子。可是她這樣說,他只高興,這不是羞辱人,而是夫妻間的私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