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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8:17:37 作者: 曬豆醬
沒想到有一天自己還能這樣分析自身。蕭薇揉著額頭笑了笑,不管什麼事,面對之後就緩解了一半以上的恐懼。現在心裡好受多了,蕭薇在原地站了站,轉了身,準備回到帳篷中去,卻不想一不小心聽到了誰在說話,而談話的內容當中,就有「鍾言」這個名字。
「二級傀行者鍾言?」一個男人說,「誰送進去的?」
「是王大濤,這回他們傀行者很重視,特意調動了一個四級傀行者過來。」另外一個年輕的男人說。
「四級傀行者?四級還能保持清醒的人不多啊,不過這個鐘言我怎麼沒聽過?」那個男人又說話了,「現在還聯繫不上嗎?」
年輕男人說:「聯繫不上。」
中年的男人立刻嘖了一聲:「怎麼還聯繫不上?傀行者的效率是越來越慢。」
「校長,不能再拖了,現在家長們都在要一個說法,甚至有人動用了更上層的關係,說不管是什麼傳染病,都申請密封艙運送,單獨治療,要先把孩子接出來。」年輕的男人非常犯難,「萬一……人救不出來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就說是瘋子歹徒闖入學校,挾持學生,報復社會。傀行者和特殊處理小組不都在裡頭呢嘛,這都是現成的替罪羔羊。」中年男人說起來不急不慌,顯然,他的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蕭薇聽完了,又一股寒冷從心頭而起,但這不是剛才的體感寒冷,而是發自內心的寒心和憤怒。她看向旁邊的帳篷,只是稍稍這樣看了一眼,只見帳篷的邊緣地帶癟了下去,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從上面緩緩地滑過。
鬼煞里,所有的刺人都已經抵達了室內館的門外,鎖上的玻璃門根本沒有任何效力,攔不住任何一個。很快,透亮的玻璃門就變成了一地碎渣,刺人們相互擁擠走了進來,時不時還發生一次踩踏。
摔倒的那個會立刻被後面的踩一腳,又因為有刺,直接將踩到自己的腳扎穿。它們死了有一段時間,有些肌肉組織已經出現了腐爛,一扯即斷,所以等地上躺著的再站起來,他背後的刺上就多了一隻扎斷的腳掌。
腳掌扭動著,試圖從尖刺滑落,然後再一次和本體合為一體。
這一次,長刺的地方不僅僅是刺人的身體,還有它們走過的木地板。室內館內部是籃球館,它們走過的足印也都長出了尖刺。
而宋曉雅和蔣天賜並沒有輕舉妄動,反而帶領學生們躲在看台的三層。有過一次短兵相接,蔣天賜已經知曉了這些東西的行動規律,自己的風刃在它們身上不是很起作用。既然如此,那麼能多拖延一會兒就是一會兒。
走入室內館的刺人並沒有亂找亂跑,反而暫時在原地尋找,好似被什麼東西吸引住了。找了半分鐘後它們發出低啞的吼聲,好似彼此呼喚。
這樣一張嘴,宋曉雅從連發槍的夜視鏡里看到了駭人的一幕,原來這些傢伙的口中也都是尖刺,高高扎在刺尖上的是舌頭和牙床。夜視鏡中的視線發綠,在一片綠的景象當中,刺人們朝著地上的衣服和被褥圍了過去,把這些貼身用的東西當作了人,在上面踩來踩去。
蔣天賜已經做足了準備,這只是緩兵之計,真正要解決它們,還得看鐘言那邊。
鍾言這邊也不容樂觀,似乎是察覺到了自己來者不善,噴泉的噴發比剛才猛烈得多,水柱直衝上了三十米。
如此之高的水柱必定引起水霧,水霧變成了它的保護罩,讓人無法順利靠近。隔著這層水霧再看,中間那棵樹是多麼的諷刺,所有人都以為這是學校對自身和學生們的美好期盼,希望每個學生都能長成一棵參天大樹,碩果纍纍。然而它真正代表的意義確實「木」的意象,時時刻刻接受著水的滋養。
普通人過不去,但好在鍾言不做人。
鬼場的濃煙率先和濕氣相互接觸,水火本不容,剎那將小水珠蒸發,變成了白色的水蒸氣。鍾言能感覺到惡鬼的涌動,煞雖然難破,但是只要找到關竅就好辦許多,比如知道鬼主想幹什麼,再比如知道鬼主的弱點。
現在只要去掉了噴泉的水,蝟人的魂魄就少了大半的助力。
隨著鬼場的擴大,他步步逼近噴泉,如果沒有鬼場的幫助絕對沒有這麼輕易。腳下的地面燃起一層微微發綠的鬼火,一直蔓延到噴泉的邊緣。鬼場裡的火繼續燃燒,火舌卷到了噴泉池的石料上,燒掉了最上面的那一層才露出裡面的真跡。
全部都是銘文,根本不是什麼古代詩詞。
這些銘文鍾言看不明白,他不修正道,自然也有不精通的東西,可再不精通也知道這必然和辟邪、邪物有關。隨著他的移動,火舌席捲了整個噴泉池,所有的水分瞬間蒸發,整個十三中上空的黑夜被水蒸氣覆蓋。
水蒸氣又變成了另外一種施壓,分分秒秒地壓迫鍾言鬼場的能量,仿佛要用無窮無盡的濕寒將鍾言的鬼火壓回去。
噴泉的水柱更高了,整個地面開始震動,好像裡面有個凶物正要出籠。
原本鍾言以為一隻鬼的能量就足夠自己靠近,看來還是低估了蝟人,王大濤說得沒錯,這東西的能量級別已經超過了S,但只要沒到飛練娘親那麼厲害,自己對它就不是無計可施。
咳聲降臨,餓鬼道場迎來了第二隻鬼。
就在同一瞬間,噴泉的水柱上升至百米,飄落的水滴宛如一場瓢潑大雨,將鍾言連同他的鬼場吞沒。但堅硬無比的石雕樹木出現了一絲若隱若現的裂縫,鍾言像是感知到了這道裂縫的出現,尖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志在必得的弧度,嫣然一笑。